地叫一声:“爹!”

    石咏:“谢谢安安!”

    如英便抿嘴在一旁直笑。

    海船在海上航行寂寞,但是石咏他们运气不错,一路上都还算安稳,没有遭遇什么坏天气。海船在宁波、泉州等几处靠岸,补给之后继续南行,石咏他们于七月中抵达了广州。

    石咏抵达广州,穆尔泰早就得到消息,他身为广州巡抚,身上官职与石咏的侍郎官职相当,且又是地方上的大员,倒不必亲自出迎的。但是听闻如英也随夫一道过来,穆尔泰哪里还坐得住,自是亲自前往迎接。

    石咏的座船自珠江口缓缓驶入,在码头上停靠之后,石咏首先下船,随后又将妻女接下。穆尔泰早安排了官轿来接这对小夫fu,石咏扶如英上轿,但是自己却坚持行走,好赶紧改善一下上岸之后脚下虚浮的情况。

    穆尔泰在不远处码头尽头出的官驿候着。石咏成婚的时候穆尔泰已经离京,双方这一下就是四五年没有见过了。待见到穆尔泰,石咏赶紧快步上前,给穆尔泰行下大礼。

    这时的穆尔泰已经两鬓斑白,较之当年石咏再见的时候,已经苍老了许多。他自从小安佳氏过世之后就没有再娶,一直以鳏夫之身在广州任上。此刻见到石咏,穆尔泰连连点头,赶紧拉他起身,口中道:“好,好……”

    当年石咏娶如英的时候,还只是个小小的郎中,谁能想到如今竟与穆尔泰官阶一样,而且奉了钦命南下广州。穆尔泰回想当时自己的各种犹豫,心想若是当时草率决定,怕就要错过这个前途大好的年轻人了。

    待到如英所乘的软轿过来,不知为何,穆尔泰开始视线模糊。待到如英下轿,携着安安来到穆尔泰面前,郑重拜倒下去的时候,穆尔泰已经难抑心中的激动,连忙道:“好,好……不必,不必——”

    在这一刻,他眼见着一个,却想到另一个女儿已经是天人永隔,两位亡妻亦是如此,一位是英年早逝,一位是畏罪病逝。想着他到底是负了这些人良多,穆尔泰的泪水已经悄然滚落,忽觉自己的衣襟被人拉了拉,低头见是个孩子,眉目如画,正掂着脚,举着一枚帕子,递给自己,道:“姥爷,姥爷不哭……”

    穆尔泰赶紧掩了情绪,接了那帕子,蹲下来望着那孩子,更是感慨万千,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出口,只说了一句:“孩子,谢谢你!”

    安安从未见过这位外祖父,一扭捏,到底是往父母身后一钻,躲了起来。

    如英知道穆尔泰在伤感什么,忙低声道:“父亲放心,沛哥儿在女儿身边,如今好得很。只是这一趟路途遥远,沛哥儿年纪小,女儿实在不放心将他带在身边,因此留在京中,由婆母照看。”

    穆尔泰当初得知亲家将亡女唯一的儿子认作是克母克兄的妖孽时,当真气得险些发疯,又气又悔,万万没想到当初他颇为看好女婿竟是这样一副德xing。然而他也没有想到,他另一个女婿竟肯为那孩子出头,不止认在自己名下,更为他入户籍,进宗祠,完全当成是亲子来抚养。

    此刻穆尔泰想起安佳氏一家,登时冷笑道:“哲彦那边的事,茂行和英儿都且不要过问了。往后都jiāo给为父来处理,我穆尔泰不回京,他们就当我这手不够长,伸不了那么远吗?”

    石咏与如英对望一眼,知道穆尔泰也早看不过去哲彦一家子,迟早与他们没完。

    一时一家四口在珠江口的码头跟前的官驿稍歇,随即出发,往穆尔泰的府邸缓缓而行。在广州期间,石咏一家将暂时依附穆尔泰而居。这里离“广州十三行”较近,石咏甚至还见到不少高鼻深目的洋人在此来来去去。穆尔泰见石咏关注这些洋人,知道他这次南来的差事与海贸和洋人有关,一路上便与他说了不少广州这边的情形。石咏很感激,心想有这位岳父大人在此,他此次南来,收集资料,了解实情都要方便很多。

    待回到穆尔泰府中,如英带安安去客院安置。穆尔泰则带着石咏去了一间静室,这对翁婿头回有机会坐下来详谈。

    穆尔泰旁的不问,先问起先皇驾崩时候的情形,与后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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