虎符表面钻出孔洞,则耗费了他半个月之久,毕竟这是精细活儿,不能有半点儿差错,但凡除了半点儿错,便无法弥补。

    待到孔洞钻完,嵌上钢钉,剩下的工作就是镶金,以及最后对虎符表面的清洁、打磨、抛光等等一系列装饰xing的工作。

    待到石咏将整只虎符修复完成的时候,这只曾经短暂属于信陵君的虎符,与红娘的瓷枕之间,互相已经没有半点秘密了。

    而石咏却多少有些惴惴,虽说他如今已经将这只虎符修理完成,可是毕竟他从来没有见过另外一枚虎符。所以他心里也没底,不知道两枚虎符再相遇的时候,两个半边之间的子母卡口能不能顺利对上,不出岔子。

    他这人非常实诚,因此将东西连囊匣一起jiāo还给十六阿哥的时候,石咏直说了自己的担忧,连带十六阿哥也被吓到了:“连你都没把握,那爷这……”

    “都是爷不好,早先该将另外那枚左符也一并jiāo给你,你两边比照着做要简单好些!”十六阿哥说,“可如今却来不及了。”

    石咏多少有些歉意,十六阿哥却说不妨:“不管它,咱们是骡子是马总得拉出来溜溜不是么?既然修都修出来了,爷就先往皇阿玛那里送送,大不了被皇阿玛打回来咱再重修。”

    石咏心想:也只能这样了。

    十六阿哥便小心翼翼地打开囊匣,欣赏被石咏修复的这一枚虎符。

    只见早先从中断绝,成为两截的玉器已经从中完全接上,接缝表面镶嵌着光灿灿的黄金,仿佛是为这样一只雄健威武的猛虎拦腰添了一条金色的腰带。十六阿哥再将虎符翻过来,只见虎符背面原本那些子母卡口依旧在,只是不确定是否还能与另外那一只虎符严丝合缝地匹配上。

    十六阿哥看石咏一脸不确定,自己虽然口头上安慰,可心里也没底,只能收了囊匣,亲自赶赴畅春园,将虎符jiāo给康熙验看。

    十六阿哥走的时候惴惴不安,回来的时候则喜气洋洋,对石咏说:“茂行,好消息!”

    “皇上觉得这虎符修得还成?”石咏问。

    “是呀,”十六阿哥高兴地道,“皇阿玛亲自试了,左符与右符能完全贴合,天衣无缝!皇阿玛赏了爷不少东西,爷这回真是承你的情!”

    石咏一怔,问:“那……那枚虎符,已经被皇上收下了?”

    十六阿哥不以为意:“那当然,既然修得妥当,皇阿玛自然收下了。”

    石咏:……这样啊!

    他就这么将虎符送走了啊,感觉才刚刚与虎符混熟,就又分开了。

    这枚虎符,虽然是一对虎符之中的一枚,可是石咏却觉得这一枚古器物独立、通透、单纯,虽然有时候会口没遮拦,可是在这半个多月的陪伴过程之中,他真的觉得这是一个不可多得的良友。

    只是这分别得太突然,一送走就突然再没机会见面了,石咏不由得怅怅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,还有一点让石咏大惑不解的。他原本不确定左符在不在康熙手中,而康熙打算将这一枚右符赐给他所选中的西北领军人物,乃是借用这虎符的象征意义。可是眼下听十六阿哥说起,他此前所猜想的竟然都错了。

    康熙同时拥有左右二符,而且非常看重左右两符能严丝合缝。

    可既是如此,早先康熙为何又不把左右两符一起赐下来,让他比照着修复,岂不更便宜?

    ——他究竟哪里想得不对?他以后,还能再见到这枚虎符吗?

    “傻小子,”十六阿哥见了石咏这副惘然若失的样子止不住笑,“你以为皇上赏赐了爷,爷就不会赏赐你啊!”

    石咏见十六阿哥如此说,只能尴尬地扬起嘴角,顺带摸摸后脑。

    可其实康熙赏赐的乃是十六阿哥的生母王嫔,与中秋的节礼一道,赐了好东西下去,王嫔那份几乎可以与宜荣惠德几位比肩了。宫中自然是人人称羡,十六阿哥能帮母亲扬眉吐气,心里自然舒畅,更是打定了主意,要好好答谢石咏一番。

    “赏赐你什么好呢?”十六阿哥坏笑着望着石咏,随即压低了声音,“你这光棍也打了许久了,有没有……哪位相中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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