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立即转身,吃惊地看向石咏,道:“石主事怎么不早说!”

    他一个称呼,已经向十六阿哥解释明白了一切:是石咏刚才自报家门的时候只说了官职与名姓,根本没提瓜尔佳氏这一茬儿,所以他才没认出人家来。

    十六阿哥一听便释然了,说:“咳,我就知道这傻小子铁定不敢在二阿哥面前认亲。”这一下子转换,弘皙对石咏立即显得热络起来,问起他的履历,石咏都一一照实说了。

    石咏对弘皙这种突如其来的友善并不算是感冒,然而他却发现十六阿哥对弘皙却相当友善。可能是因为两人年纪相仿,曾经一起在上书房念书的缘故。石咏记起若干年以后的那一桩“弘皙逆案”,十六阿哥可是在这上头栽了大跟头的,他忍不住就有点儿想提醒十六阿哥,但又觉得那桩“逆案”尚且远得没边儿,若是此刻他就冒冒失失说了,为十六阿哥或是自己惹来麻烦,反而不美。

    正犹豫间,十六阿哥向弘皙道别,说是在养心殿造办处还有些差事,要赶着过去。

    石咏此前却听十六阿哥说过,他去过慈宁宫之后就没有差事,因此打算回阿哥所去看看新晋诊出有喜的十六福晋。没想到十六阿哥此刻却突然想起了“差事”。他自然明白十六阿哥想要借故与弘皙分开,自然继续装哑巴。

    一时三人分别,弘皙自回阿哥所。而十六阿哥与石咏回到养心殿造办处,十六阿哥自去他惯用的屋子坐下,长长地叹出一口气,说:“跟聪明人打jiāo道,真累啊!”

    石咏少不了吃惊:难道就是因为他做的这一副眼镜,反而令十六阿哥误打误撞地看透了弘皙那一肚子的心思了?若非如此,十六阿哥又何必半道甩脱弘皙,不愿一道与他回阿哥所呢?

    果然,只听十六阿哥说:“说了你也不懂……但是弘皙阿哥问起大内制式那时候的眼神,怎么总教爷心里觉得有点儿慌呢?”

    石咏确实不懂。但是他们两人回养心殿造办处之后不久,慈宁宫的赏赐就送到了造办处。石咏不仅自己得了一份赏,而且替那名帮他做骨雕的蒙古工匠也讨了一份,登时两碗才蒸出来没多久的糖蒸酥酪送至。

    这碗宫中名点,虽是用羊nǎi做的,但是却没有半点儿腥膻。石咏和那名蒙古工匠都要谢了恩之后大口将酥酪吃完,以示对太后赐下美点的感激。这又令石咏在心内继续罗列出有关皇家的槽点:这……根本不给人机会品尝美味么!

    但饶是如此,石咏与那名蒙古工匠所得的荣耀,在这造办处几乎也是前所未有的。造办处郎中王乐水过来拍拍石咏的肩,笑着道:“茂行,这回你给咱们长的脸,可得算在造办处头上,可不能算在你营造司那里哦!”

    石咏连忙谦虚。他与昔日上司王乐水好久没见了,当下叙起别来情由,石咏少不得答应要赠给王乐水一副眼镜。王乐水觉得石咏多日没来,便陪他在造办处内随意看看。

    石咏早先就是造办处起家的,在养心殿两侧配殿里当差服役的工匠他几乎全认识,偶然见到一个生面孔,便请王乐水介绍。王乐水知道石咏是正白旗出身,叔父乃是正白旗的都统,当即笑道:“这也是你们正白旗的,工匠华色。原本曾在二阿哥处服役。”

    王乐水口中的“二阿哥”,不是别个,正是废太子,胤礽。

    第185章

    正白旗工匠华色, 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,脸色黝黑, 一双露在衣袖外的双手则是黑红色的, 上面布满茧子, 是个当了大半辈子差事的老工匠。他原是包衣出身, 如今在内务府造办处金银器作处当差,若不是身上穿着造办处工匠的制服,容易叫人将他认作是个寻常老铁匠。

    石咏知道在旗的人家未必人人都当上八旗兵丁, 好些旗人也是苦哈哈过日子、凭手艺吃饭的工匠。但凡是造办处的工匠, 石咏一向充满敬意,听王乐水介绍过之后, 便和善地向对方点点头。

    可是华色听见王乐水说他, “原本曾在二阿哥处服役”,瞬间就变了脸色。所幸他脸色黝黑, 脸红也不易叫人察觉。然而石咏却抬起头仔细端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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