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的出产,再扣去佃银,的确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,但是再加上鸡鸭禽蛋、盒子菜和那什么馃子,的确手头就能宽裕些。”

    石咏点头应道:“是啊!”

    他知道此地农民生计艰难,大多数是因为自己没有土地,在赋税之外,还要受地主多一层盘剥,遇上荒年,这日子便过不下去。

    他指点李家的做法,则是在耕种田地之外,另外加一层副业,因地制宜,发挥自家的特长,经营其他产业。当然,他们在副业之外依旧保有土地的耕种,这样万一遇上荒年减产,粮食价格猛涨的时候,李家人至少还能保有自己的口粮。

    中华自古便是如此,所有的矛盾都由土地而生,历史则在土地的分配与再次分配之间车轱辘似地打转。

    而石咏现在的做法,只是将多余的劳动力引导到耕种之外的副业上来,同时李家依旧在一定程度上依附于田地,这样保证田亩不会荒废,保证口粮的出产。

    但是他能力有限,只能帮到老佃户李家一家,这在世间千千万万农户之中,几乎可以忽略不计。

    十六阿哥听说,倒改换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,一路走,一路想,仿佛有了些主意。

    少时两人便走到了石家荒山的小坡上,面前山坳中便是那眼从不干涸的泉眼。这座山坳因为背风,底气比别处要暖些,再加上有泉眼,水汽氤氲,虽然已经入秋,山坳里依旧郁郁葱葱,景致颇好。

    十六阿哥看到眼前的景象,伸出双臂伸了个懒腰,同时长长地舒出一口气,叹息道:“果然还是在乡间好些,再没有那些糟心的事儿!”

    石咏忍不住侧目,问:“十六爷,您究竟是为何将卑职叫出来到海淀这里办差?只是出来散散心那么简单么?”

    十六阿哥被一语问到了痛处,摇摇手说:“说了你也不懂!”

    他说着一转身,向一起跟来的那两名侍卫说:“你们先回去吧!在山脚下等着爷!”

    石咏连忙拦:“别!上回承德的事儿到底怎样还没查清楚呢,您就只带了这么两个人我心里已经够怵的了!”

    上回承德的事,最终是刑部的人查的,应当是找了两个替死鬼,可这背后的弯弯绕到底如何,还未曾有个准数;此外澹泊敬诚殿屋顶藻井那几道莫名其妙的割痕,十六阿哥也一直暗中在查,始终没有多少头绪。此刻他们又都是在他石家的地界儿,石咏不能不小心这么一回。

    此刻十六阿哥白了石咏一眼:“爷好不容易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儿,你却还偏得提两件,给爷添堵!”

    可是他也知石咏说得是正理,无奈之下只能对那两名侍卫说:“你们俩人,在此地等候吧,转过身去!”

    两名侍卫当即转身,一左一右,像门神似的在山道上守着。

    十六阿哥收拾心情,再度望向山坳里一丛翠竹,一汪清泉,幽幽地叹出一口气。

    其实他想得也与石咏差不多,觉得到了个不出来散散心整个人就会崩掉的状态,所以才抛下了缠身的琐事,借口巡视赐园营造,跑到海淀来,就是想避开他身边那些挥之不去的烦恼。

    可是此刻侍卫与小田依旧留在身边,十六阿哥瞅瞅身边这个不开窍的石咏,也觉得没法儿将心事说与这个傻小子听——

    近来他实在是有点郁闷。

    郁闷的起因,多半还是在与妻妾之争。

    前些日子二福晋故去,十六阿哥倒是渐渐想明白了些,他最欣赏的女子,终究还是温柔大气的那一型。此外他还想起一个细节,当初侧福晋李氏刚进宫中的时候,特别喜欢亲手做些糕点给自己享用——当然十六阿哥也特别喜欢糕点,桂花糕、豆面糕、驴打滚儿……令他记起年幼时的那些小欢喜。

    可就在前阵子,他突然无意中听说,李氏在未进宫之前,就托人打听过自己的喜好。这原也无可厚非,但是当初那些糕点,其实也不是李氏亲手做的,而是别人事先做好,李氏再锦上添花地盛个盘什么的。这令十六阿哥十分无语。

    他对李氏的态度略有转变,李氏自己立即体会出来,当即哭闹着提起当初的海誓山盟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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