到午前所经历的一切,寻思着都这样了,也没有半途而废的道理。她咬咬牙,态度坚决:“练!总不能连大小姐八岁时都比不过。”
    裴岩勾唇一笑,放下了茶杯:“有志气。”
    听着他这似夸赞又似揶揄的话,周幼宁脸颊发烫:“侯爷,你就别笑话我了。”
    裴岩似笑非笑:“不是笑话,是鼓励。”
    周幼宁没说话,心想,姑且就当做是鼓励吧。
    午后再度练习时,周幼宁明显又稳了许多。她记着侯爷说过的要领,认真专注、胆大心细。
    她倒没什么可害怕的,大概是因为她心里清楚,会有人护着她,不让她陷入危险的境地。
    她骑马在马场跑了好几圈,原本扎的很牢固的发髻,也微微有些散了。
    十一月的天黑的有些早,几圈下来,就已经时候不早了。
    裴岩驱马不紧不慢追了上来:“基本上可以了。”
    “真的么?”周幼宁一双眼睛写满期待。
    “嗯,算是会骑了。”裴岩双眸中蕴藏着淡淡的笑意,“不过也仅仅是会骑而已。要想骑的好,还得多练。”
    短短几句话让周幼宁的情绪低落了一些,她“哦”了一声:“那等我有机会了多多练习吧。”她有些遗憾:“可惜等我回江南,那恐怕练习的机会就少了。”
    “可以不回去。”裴岩脱口而出,他神情如常,“侯府也不是没你的容身之地。”
    “咦?”周幼宁有些意外,她皱了皱眉,下意识以为这是裴侯爷对客人的客套话。她微微一笑:“话是这么说,我怎好一直打扰侯爷?终究还是要回家的啊。”
    她的反应让裴岩心里有些不快,但他并没有表露出来。他抬头看了看天:“好了,不早了,回去吧。”
    “嗯,好的。”
    回去之际,仍是周幼宁坐马车,裴岩骑马。
    在马场骑马时,可能是还处于兴奋中,周幼宁只隐隐觉得大腿有点疼。此时坐在马车里,她感觉大腿不仅仅是有点疼这么简单,而且她腰都一阵阵发酸。
    到了下马车的时候,她刚咬牙跳下马车,腿就一阵发软,差点跌在地上。
    幸好身后有一双手稳稳地托住了她的胳膊。
    周幼宁抬头冲裴岩笑了笑:“侯爷,我就知道是你。多谢了,我只是有点腿软。”
    “你身体太弱了,回去好好歇着。”裴岩松开了手。
    周幼宁答应下来。
    待回到樨香院,一见到凝翠,她就道:“凝翠,我要死了,我腿好疼。”
    刚听到她说要死了,凝翠吓了一跳,再听她说腿好疼,凝翠有些哭笑不得:“第一次骑马都是这样的,你先吃点东西泡个澡,看看破皮了没有。我找些药给你涂上。”
    “我不想过去吃饭了,我就在樨香院用一点吧。”周幼宁道,“不想走路啊,一步都不想动啊。”
    凝翠看她这般孩子气的模样,既好笑又心疼:“那你以后还想骑马吗?”
    “我要是不再骑马,今天的苦不就白吃了?”周幼宁坐在藤椅上,“凝翠,我跟你说,我今天……”
    她本想说今日骑马差点从马上摔下来被侯爷及时给救了的事情,但是话到嘴边,不知怎么又咽了下去。
    这些天她跟凝翠相处时间久,感情也好,基本上有什么事、什么话都跟凝翠说。可这次她却犹豫了一下,最终还是没说出来。
    “今天怎么了?”凝翠倒了一盅茶递给她。
    “……今天啊,今天太累了……”周幼宁喝了茶,不再细谈今天的事情。
    等她到了沐浴的时候,才忽然发现了多出来的帕子。
    待她出浴换了寝衣,凝翠拿着一个精致小巧的药瓶走了进来:“宁宁,你腿还疼得厉害吗?侯爷让人送了药过来,说抹了会好受一些。”
    “啊?”周幼宁眨了眨眼,“什么药?治腿疼的?我来看看。”
    凝翠将药瓶递给她,眼角的余光却看到那条多出来的帕子。宁宁的许多事物都是她帮忙打理,见到陌生的手帕,不免多看了两眼,奇道:“这是你新做的?”
    “哦?”周幼宁顺着凝翠的视线看去,待发觉凝翠看向的是侯爷借给她的帕子,她心里无端地紧张起来。然而她面上却极其自然,“不是我的,是侯爷的啊。我今天忘带帕子了,弄脏了他的帕子,要洗了还他的。”
    凝翠一寻思,果真是忘了给宁宁准备帕子。她也不疑有他,只说道:“交给我吧,我拿去洗了。”
    周幼宁想让凝翠放下帕子留给她自己洗,但她动了动唇,到底是没说出口。
    晚间凝翠帮她涂药膏,药膏清清凉凉,闻着还有淡淡的清香,并不难闻。
    凝翠的手劲儿也轻,仿佛是在帮她按捏酸软的腿。
    可是周幼宁也不知道自己是这么回事,没来由地一阵心烦意乱。过了好一会儿,她才说道:“这个味道不太好,凝翠,我们熏点香吧。”
    这等小事,凝翠并不会拒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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