代号零零零零 作者:静舟小妖
张章颤抖着伸出了手臂，手臂上裸露出来的肌肤全是鸡皮疙瘩。
向硕把衣服给他套上，在系上绳索的前刻，突然开口道，“我们试试好不好？”
“嗯？”张章空茫的视线转到他的脸上。
“试试能不能自己克制，我把你的手系上，但是不捆在床上，可以吗？”
这次张章用来分辨这句话花费了久的时间，最终吸着鼻子，轻轻点了下头。
向硕三两下把绳子系紧，嘴里快速的说着，“真难受你可以骂出来，叫出来，别憋着，别咬着舌头，但是记得，现在时间越来越短，坚持会这波就过了，啊。”
张章个劲的抖，傻傻的看着向硕开口闭口的说话，那些字像是完全脱离了原本的位置，到处乱飞，完全无法理解，半响，才‘啊？’了声。
向硕靠近他，双手捧着他的脸，强迫他看向自己，“记得，第次，咱们先把脚给管住，别让那玩意儿带着你走。”
张章这次模模糊糊的听了清楚，或者说，是依照向硕的口型猜测，耳朵里像是有无数的苍蝇在飞，根本什么都听不清楚，就连向硕开合的嘴唇也慢了无数倍，时间被拉长到了极限，个音阶在脑海里持续了很久很久，但是最终，还是点了下头。
向硕松开手，紧张的看着他，喉咙里不断有热气冒出来，口干舌燥的屏息。
张章再次把自己蜷成了团，脑门顶着膝盖，眼泪和鼻涕全部擦在了束缚衣上面。
戒毒医生的到来带来了很的设备，包括专业的束缚衣，紧紧的将身体从肩膀部位到小腿肚子困紧，只要往床上扣，被捆着的人基本上是动都不能动下。
这次向硕为了让张章可以自己克制，故意没有系紧双腿，至少蜷着会让人好过些。
其实张章虽然思路散乱，但是基本已经可以掌控自己的行动。
他的毒瘾并不深，戒起来也相对会轻松些。
当然，这也和个人的意志力有关。
只是，就算是拼命的提醒自己不要去想海洛因、吗啡这些东西。
但是身体的渴望却是依旧存在的。
那种感觉很难说明，只觉得像是有无数个蚂蚁在身体里爬。
很痒，也很疼。
皮肤、内脏、骨头到处都是，小口下口的啃咬，肉被点点的扯离身体，疼痒难忍。
他只能把自己狠狠的抱着，忍耐着克制着不要呻吟出声。
向硕紧张的坐在他的身边，耳畔能够听到张章粗短急促的呼吸声，却没有呻吟的声音。
这样等了会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，急忙去掰他的头。
果然，扬起的脸上，嘴唇全是血，花了片。
向硕急忙拍打他的脸让自己松开牙齿，在这么咬下去，嘴唇都得掉了，嘴里连连吼着，“松开！松开！我他妈的不是说了你可以叫出来吗？”
张章被打的清醒了下，呆呆的看着向硕，缓缓的松开了牙齿，眼眶里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流。
向硕看的心都疼死了，扯了被子就往他嘴里塞，“咬！咬这个！”
张章合拢嘴，吸着鼻子点头，再次将头埋进了膝盖里。
向硕看了两秒，直接绕到身后把张章抱紧了怀里，紧紧的搂着，在他耳畔说话，“我帮不上忙，但是可以给你点力量，如果实在不舒服，就把我推出去。”
“嗯？听到没？听到了吗？”
“我知道这玩意儿很难受，自己控制不了，但是你坚持下来绝对没问题。”
“看，之前你不控制的挺好？那时候就算有绳子绑着，你也没挣扎过是不是？”
“只是，尽量放松点，它并不是无法战胜的，你在点点的克服它，它其实看起来恐怖，实际上却软弱无力。”
“那时候我也有过毒瘾，不过和你样幸运，碰的并不，我也熬过来了，战胜它的人有很很，输掉的都是放弃了自己的人。”
“你不是个会放弃的人，绝对不是，你的能力让你能够做到很的事情，包括事业，包括爱情，想想雷刚，他能让你精神放松吗？”
“说起来，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，什么情况认识的？那时候他也和现在样喜欢摆个臭脸吗？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其实变了不少。”
“不知道你有没有留心过，他最近老是在看你，其实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你上心了吧？”
“啊……对了，刚刚就是要和你说这个事儿，怎么说呢？我觉得他应该是喜欢你……”
向硕的声音戛然而止，雷刚打开门走了进来。
那刻，当看清楚屋里的状况时，雷刚的眉心瞬间就拧了起来，落在向硕的脸上的目光如针尖般锐利。
向硕笑了起来，凑到张章的耳朵边，用轻到不能再轻的音量说道，“你说，他是不是在吃醋？”这么说着，松开了手看向雷刚，“我要休息下。”
雷刚走了过来，神情依旧如斯，如果不是向硕作为直接承受者，或许根本感受不到那瞬间的压迫力。
当然，或者雷刚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向向硕的，只是……推开门，看清屋内状况的瞬间，看到向硕紧紧搂着张章的时候，莫名的，有些不舒坦。
雷刚走到张章身边，向硕飞快的让开了位置，张章紧紧搂着自己不断的颤抖，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下。
刚刚向硕说什么，张章其实都听见了，但是没有办法分析、思考、在脑海里留下印记，事实上，的种感觉是烦躁，头痛欲裂，耳朵里嗡嗡作响，还有人在耳畔不停的说话，那些声音就像是被放大无限倍样的噪音。
其实，张章想要骂他，让他不要说话，安安静静的呆着就好，但是全部的精力都用来抵抗从骨头缝里传出的疼痒，已经没有心力做出余的事情。
这个过程持续了久，张章没办法计算，只是后来耳朵突然安静了下来，很安静很安静……
胸口很烫，如沸水般的汗水穿透了衣服落在了胸口，然后像是穿透了肌肤，融烧了肌肉，路传递到了内脏。
第次，雷刚真实的感受到了张章所承担的痛苦。
颤抖，快速而剧烈的颤抖，这样的频率根本不是受冻惧怕时的程度，简直让人心惊肉跳的害怕他痉挛过去。
雷刚垂下眼帘，看着张章的后脖颈，上面的肌肉绷紧，青筋浮现，仿佛下秒就要炸裂了般的触目惊心。
于是，抱着的手臂又紧了几分，期待着，这样的痛苦煎熬能够快点过去，希望自己能够分担所有，或者……隐秘的，希望自己的拥抱可以安抚对方，是独体无二的，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。
大约五分钟后，怀里的身体渐渐平复了下来。
雷刚绷紧的嘴角开始变得柔和，就连目光也沁出了几分柔情，他的手心轻轻抬起，又轻轻落下，持续稳定的安抚着对方。
然后，等着怀里的人肌肉也松缓了下来，雷刚轻轻说着，“你很坚强。”
张章失笑，吐出了嘴里咬着的东西，勾起了嘴角。
再也没有什么比从地狱回来的时候，迎接自己的是雷刚让他放松和喜悦的。
他抬起头，放松了全身的力气，软绵绵的倒在了雷刚的胸前，然后微微转头，将额头贴上雷刚的脸颊，蹭了蹭。
雷刚将头又放低了几分，配合着张章的动作，手臂搂紧，眼底神情柔软如春水。
向硕挑着眉毛将目光转到了边，考虑自己这时候该不该动下。
想必这屋里旦有什么动静，那块好不容易融化的钢铁就会瞬间掉进冰水里，再次坚硬无比。
只是……哎~
形状反正也都变了，再折腾还能折腾久？
向硕夸张的伸了个懒腰。
雷刚果然眨眼间就变回了扑克脸，抬头看着他。
向硕伸展身体，拍了拍张章的手臂，“休息下吧，下次看起来连手都不用绑着。”
张章点了下头，然后再次看向雷刚，雷刚已经松开了他，正在解开绳子，看着雷刚的动作，模模糊糊的，似乎又想起了向硕之前说的话，不过，要等等，等精神好了再去梳理清楚。
其实不到10分钟的过程，张章消耗的精力并不，躺在床上缓和了下，很快就砸吧出味道来了。
闭着的眼猛的睁开，亮晶晶的看向雷刚。
这些天张章直有些躲着自己，骤然视线这么对上，还是那种饥渴的像是饿狼样冒着绿光的眼，雷刚的头皮下就炸了。
很久不曾感受到的，被盯上的第六感再次出现。
张章眨了眨眼，虚弱般的笑了笑，然后又缓缓的闭上了眼。
嗯，不急，不急，还得留意下，是不是真是那么回事。
不过……原来雷刚喜欢这个类型的啊？
病弱美人嘛~
没问题，装病谁不会啊。
雷刚要是知道张章此刻脑袋里的弯弯绕绕，怕是恨不得巴掌呼死他。
只可惜他没有当人肚子里蛔虫的料。
只是接下来几天就不明白了，原本张章不犯毒瘾的时候吃饭喝水上厕所都没问题，怎么突然的捏着杯子手就开始晃，茶杯‘哐当’下就掉在了地上，碎了地。
捏着刀叉吃饭的时候还是开始晃，永远都戳不准地方，然后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己。
就连上厕所，尿到半都能直接跪在地上，然后还特难堪的瞅着他说，我能行，但是，能不能先把我拽起来？
别提毒瘾发作的时候了，张章把自己要是蜷成团，他得抱着，要是没蜷成团，他还得让他抱着。
只是这些动作太明显，没两次雷刚就想了个清楚明白，只觉得哭笑不得，突然觉得张章这些举动幼稚得可爱，莫名的想要给出些回应。
于是张章杯子掉地上的时候，他会默默的递过来个杯子，如果还掉，他就继续递，直到张章抿着嘴角叹气。
如果吃饭再插不稳，他就拿着打湿的毛巾走到他的面前，提议他可以用手抓着吃，张章呆呆的看着他，眼睛瞪的溜圆，然后脸缓缓的垮了下来。
但是，张章的流氓行为绝对是不止这么简单的，在知道雷刚在反过来逗自己后，张章在上厕所的时候直接把裤子脱到了脚背上，开始叫唤，哼唧了半天，雷刚却直接连头都不冒出来次，然后张章自己悲催的自己提起了裤子往外蹭。
出门，就看到雷刚淡定的看着杂志，然后眉梢轻挑看了过来。
张章从那双眼里看到了浓浓的笑意，于是，自己也笑了。
幼稚的手段，看来越活越回去了。
只是，那时候担忧着、时刻注视着、全心全意照顾自己的雷刚实在想让他再看几次。
看来，还得换些方式。
52、心理阴影
毒瘾发作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，张章的精神状态几乎可以说有质的飞跃。
其实张章这货绝对是脸皮厚到导弹都射不穿的那种，又或者说，不是他脸皮厚，而是他的底线低到不能再低。
尤其是追求雷刚这块，据说戒毒阶段性欲普片都会降低，他却像是打了兴奋剂样，恨不得直接把人压在床上干。
要是换成别人，张章这么路折腾下来也就半推半就了，毕竟这货不单缠人的功夫流，病弱撒娇卖萌的能力也是极品。
可惜，那人是雷刚。
雷刚面部表情比较内敛，就算笑起来，也很少会露出牙齿，悲伤的也只是闭上眼暗自忍耐，哪怕是愤怒，也不过是声嘶吼，然后咬紧牙关，就像之前战友牺牲那刻，对于他而言已经是难得的情绪失控。
但是，情绪内敛不代表他傻，否则也不可能成为‘游隼’特别突击小队的队长，所以张章故态复发，他看的清楚，什么是真的什么是装的，他也能够分辨。
只是有时候看着张章软绵绵的躺在床上，用染了水意的眼看向自己的时候，就算知道那人又开始折腾，但却偏偏管不住自己的脚，总会凑到身边去看着他。
看着张章的嘴角勾起浅浅的笑，满足的看着自己，然后睫毛微微的颤抖，视线在自己的手臂上停留，目光闪烁迟疑的想要触碰，雷刚觉得就像是管不住自己的身体样，手背轻轻的贴上张章的额头，像是做出测量体温的举动般，实际上却仅仅是想给对方个安心。
这样的安抚很普通，雷刚的手背几乎不会在自己的额头上停留的时间太。
但是，张章却总能够从里面发现隐秘的情感。
当然，张章必须承认，自己的主观意识太浓，雷刚的这些举动都是他渴望很久，所以推衍出来的答案。
可是旦和之前的雷刚放在起比较呢？
雷刚确实不太样了，或者说，很不样，毕竟张章很少看到雷刚用这种柔和的目光看自己。
毒瘾已经天的时间没有发作，张章觉得身体的感觉很不错，只是精神蹦的有些紧，毒瘾发作的感觉很不好受，就算经历过无数次他都不会习惯。
小屋里开着台灯，雷刚在床的那边看书，昏黄的灯光落在棱角分明的侧脸上，像是个光暗分明的剪影，让他手指发痒，想要摸下。
雷刚扭头看过来，张章笑了笑，偏开了头，看向门口。
向硕在他可以依靠意志力度过毒瘾发作过程后，已经渐渐很少出现，只有在雷刚需要离开处理公事时才会来这里坐坐。
说实在的，张章真心觉得向硕是个人才，他特妈懂电了，这么天了，基本把空间留给了自己和雷刚。
反而是自己，畏首畏尾的不敢动手，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直处于暧昧的阶段。
怎么搞定雷刚？
是张章这条就连毒瘾就无法打败的‘精虫’这些天直在想的事情。
不就是层窗户纸吗？
捅破了不就完事了？干吗陪着雷刚玩这种恋人未满的幼稚游戏。
张章咬着嘴唇看向笔记本屏幕，屏幕上的植物大战僵尸已经不知道通关了少次，可是向日葵依旧扭啊扭的笑，豌豆射手依旧竖着眉毛吐豌豆，僵尸还是那些，死了无数次，却还是越挫越勇二了吧唧的往屋子里冲。
张章其实也挺喜欢这游戏里的僵尸，就为了吃掉个人的脑袋，死了群，悍不畏死的精神实在可敬。
手指点着太阳懒洋洋的收获，思路晃晃悠悠的又移到了雷刚那边，杂志应该已经翻到底了，应该快睡了吧？
睡着之后应该在几个小时后把人给抱着呢？
哎……到底抱不抱？
抱了难受的还是自己。
张章咬紧了嘴唇，在脑海里苦苦思索这些不着调的东西。
雷刚看完最后页，将杂志合拢放在了床头柜上。
张章转头去看他，就是这瞬间，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，脑袋里也如被雷劈重了般，灵光闪，有了主意。
张章咬紧牙，‘啪’的飞快关上电脑，手指按着银白色的笔记本外壳开始发抖。
雷刚急忙凑了过来，无声问他，是不是又开始了？
张章点了下头，视野里的雷刚已经摇晃了起来。
雷刚把笔记本拿到了边，刚转身，就被张章扑到了床上，天翻地覆之后，就看到刷了水的眼瞪着自己。
或者……这是瞪吧？
肩膀上传来疼痛，张章的手指大力的似乎掐进了肉里，雷刚直接伸手就搂住了张章的腰，把人搂在了怀里。
说不上是心疼，还是有别的意图，只是习惯了。
这些天张章犯毒瘾，他就会从身后把人给抱着，安抚他的情绪，虽然从前面抱是第次，但是熟练自然，直到两个人的身体贴靠在起，才发现这种抱法不太对。
只是这些想法还没真正成型，就被张章颤抖的身体撞击个粉碎，手腕习惯性的动起来，拍抚着张章的后背，动作很轻，他还记得张章曾经说过毒瘾发作的时候最好不要和他说话，不要让他分神。
只是……雷刚看着天花板，脑袋里被震得有些空，思路完全无法凝结，只感觉到脖子上很湿，是张章的眼泪，第次发现，原来眼泪可以冷成这样，不是感动而流出的，缺少了感情，也仅仅不过是普通的液体而已。
肩膀依旧很疼，手指像是掐进了肉里。
雷刚微微蹙眉，牙根咬紧，低头看了眼张章，视野里有几缕头发随着主人的颤抖而剧烈抖动，像是要挣扎着飞起来般。
不知何故，突然不想出声搬开张章的手，不想打扰张章的忍耐，就这么默默的承受着肩膀上的疼痛，似乎像是触碰到怀里这个人此刻的感受，或许不够，但是至少能够感觉到点，哪怕只有点点。
真的很痛苦……
随着肩膀上疼痛的加剧，这种感觉就像是度日如年，没着没落的等不到结束的时候。
恍惚间，雷刚想起了个画面。
被捆缚在床上的男人经过个小时的挣扎筋疲力尽，深深的看着自己，泪流满面，像是绝望样的目光，脆弱的仿佛碰即碎。
“什么时候才能结束？”喃喃的说着，恨般的语气，嘴角的伤口醒目刺眼。
“我是不是没救了？”
“这么久了……都这么久了……它还没走……”
肩膀上的疼痛传到了心脏。
骤然疼痛。
原来……是这种感觉。
看不到彼岸般的无望。
不过都过去了啊……
那些记忆，都过去了……
当颤抖渐渐停止，肩膀上的手指缓缓松开，雷刚也像是经历了次毒瘾的戒断过程般，跟着张章长出了口气。
骤然松懈，才感觉到身体各处的肌肉传出阵阵酸痛。
之前绷得太紧了。
来是为了抵抗疼痛，二来似乎也被张章感染不由得用尽全身的力气。
雷刚放松了会儿，轻轻拍了拍张章的后背，示意他该躺下好好休息。
身上的人动不动。
雷刚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，又拍了拍。
“嗯……”张章应了声，却依旧没有动弹。
于是，雷刚只能这么又等了会。
张章开始动了下身子，却并不是起来，而是将身体往上蹭，嘴唇贴上了他的耳廓。
雷刚眨了眨眼，微微蹙眉，他听到了张章的呼吸声，很悠长，却像是故意的样，有些大声。
不太确定的，雷刚觉得现在的气氛很暧昧……
“让我抱会儿……”张章在耳畔喃哝开口，“可以吗？”
雷刚没有说话，这种气氛，他没办法拒绝。
过了会儿，就在雷刚以为张章已经睡着的时候，张章突然开了口。
“雷刚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我刚刚直在想当初是怎么认识你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给我的感觉很正值很沉稳，当时你腿上有伤，单独个人跟着阿里离开了半天，我直在想，你会不会有危险，会不会害怕，会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。”
“我们的准备工作做的很足。”
“但是也害怕啊，你跟我不样，你知道的，我布了很线，能够解释很的意外。”
雷刚的眸光闪了闪，想起了他说的布线，回来后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这个人的男人。
“其实挺抱歉的，没想到会把你拖进到这个漩涡，还经历了这么让你痛苦的事情。”
“都是意外。”其实，雷刚想，除了战友意外阵亡外，张章并没有给他带来痛苦的事情，那些不认同也仅仅是不了解，价值观不同而已，而现在，其实他明白的，张章或许喜欢逗人，但是却有着自己的分寸，有些迫不得已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。
张章长长的叹了口气，故意将呼吸喷洒在了雷刚的耳廓上。
这种姿态，这种仿若耳鬓厮磨般的亲密，雷刚都可以承受，应该可以进步了吧？
再不继续下去，身体的反应就要暴露了。
张章的眼浅眯了几分，开启嘴唇。
“对不起……我没想过会这样。”
开口的时候嘴唇故意刮过雷刚的耳廓，语气却沉重而悲哀。
雷刚将头移开了几分，叹了口气。
其实，他已经理解张章的意思了，只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像这之前样，不假辞色的将这个人彻底推开。
或许，张章在某方面是个很恶劣的人，但是相处下来，这段时间看着张章在痛苦的煎熬中度过，脆弱和顽强在同个人的身上出现，矛盾的，却合情合理。
似乎，透过这些，能够看到这个人的本质。
他想起了战火纷飞的那个夜晚，他失去了两名战友，却看清了这个人在逆境中透漏出的使命感，不同于记忆里的那个痞子，像是散发出金色的光辉，顽强的坚决的求着自己将设备炸毁。
或许，自己不答应，这个男人也会拖着伤体过去吧？
或许，因为完全的信任，把重任交给了自己，像是托付样。
那双染了泪的眼，在漫天的火焰中，璀璨如黑曜石般夺目。
……
“我直在想，这些天是怎么度过的，却模模糊糊的想不清楚，疼痛而已，对于我们而言并不是最难忍的东西，因为我们总能够做到将精神和身体分离，尽量去忽视它。”
“但是……那种东西不样，它可怕，顽固，不用乘虚而入，而是依靠暴力在碾压身体，强迫你去正视。”
“在我疼痛得难以忍受的时候……”张章扭头注视着雷刚的侧脸，脸颊上的伤痕狰狞而清晰“你就在那里，我直感觉得到，让我连放弃都不甘心……我还没得到你。”
手臂抬起，抚上伤疤，凹凸不平的肌肤，张章倾身向前，在上面虔诚的落下
张章颤抖着伸出了手臂，手臂上裸露出来的肌肤全是鸡皮疙瘩。
向硕把衣服给他套上，在系上绳索的前刻，突然开口道，“我们试试好不好？”
“嗯？”张章空茫的视线转到他的脸上。
“试试能不能自己克制，我把你的手系上，但是不捆在床上，可以吗？”
这次张章用来分辨这句话花费了久的时间，最终吸着鼻子，轻轻点了下头。
向硕三两下把绳子系紧，嘴里快速的说着，“真难受你可以骂出来，叫出来，别憋着，别咬着舌头，但是记得，现在时间越来越短，坚持会这波就过了，啊。”
张章个劲的抖，傻傻的看着向硕开口闭口的说话，那些字像是完全脱离了原本的位置，到处乱飞，完全无法理解，半响，才‘啊？’了声。
向硕靠近他，双手捧着他的脸，强迫他看向自己，“记得，第次，咱们先把脚给管住，别让那玩意儿带着你走。”
张章这次模模糊糊的听了清楚，或者说，是依照向硕的口型猜测，耳朵里像是有无数的苍蝇在飞，根本什么都听不清楚，就连向硕开合的嘴唇也慢了无数倍，时间被拉长到了极限，个音阶在脑海里持续了很久很久，但是最终，还是点了下头。
向硕松开手，紧张的看着他，喉咙里不断有热气冒出来，口干舌燥的屏息。
张章再次把自己蜷成了团，脑门顶着膝盖，眼泪和鼻涕全部擦在了束缚衣上面。
戒毒医生的到来带来了很的设备，包括专业的束缚衣，紧紧的将身体从肩膀部位到小腿肚子困紧，只要往床上扣，被捆着的人基本上是动都不能动下。
这次向硕为了让张章可以自己克制，故意没有系紧双腿，至少蜷着会让人好过些。
其实张章虽然思路散乱，但是基本已经可以掌控自己的行动。
他的毒瘾并不深，戒起来也相对会轻松些。
当然，这也和个人的意志力有关。
只是，就算是拼命的提醒自己不要去想海洛因、吗啡这些东西。
但是身体的渴望却是依旧存在的。
那种感觉很难说明，只觉得像是有无数个蚂蚁在身体里爬。
很痒，也很疼。
皮肤、内脏、骨头到处都是，小口下口的啃咬，肉被点点的扯离身体，疼痒难忍。
他只能把自己狠狠的抱着，忍耐着克制着不要呻吟出声。
向硕紧张的坐在他的身边，耳畔能够听到张章粗短急促的呼吸声，却没有呻吟的声音。
这样等了会，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，急忙去掰他的头。
果然，扬起的脸上，嘴唇全是血，花了片。
向硕急忙拍打他的脸让自己松开牙齿，在这么咬下去，嘴唇都得掉了，嘴里连连吼着，“松开！松开！我他妈的不是说了你可以叫出来吗？”
张章被打的清醒了下，呆呆的看着向硕，缓缓的松开了牙齿，眼眶里的眼泪又开始往下流。
向硕看的心都疼死了，扯了被子就往他嘴里塞，“咬！咬这个！”
张章合拢嘴，吸着鼻子点头，再次将头埋进了膝盖里。
向硕看了两秒，直接绕到身后把张章抱紧了怀里，紧紧的搂着，在他耳畔说话，“我帮不上忙，但是可以给你点力量，如果实在不舒服，就把我推出去。”
“嗯？听到没？听到了吗？”
“我知道这玩意儿很难受，自己控制不了，但是你坚持下来绝对没问题。”
“看，之前你不控制的挺好？那时候就算有绳子绑着，你也没挣扎过是不是？”
“只是，尽量放松点，它并不是无法战胜的，你在点点的克服它，它其实看起来恐怖，实际上却软弱无力。”
“那时候我也有过毒瘾，不过和你样幸运，碰的并不，我也熬过来了，战胜它的人有很很，输掉的都是放弃了自己的人。”
“你不是个会放弃的人，绝对不是，你的能力让你能够做到很的事情，包括事业，包括爱情，想想雷刚，他能让你精神放松吗？”
“说起来，我还不知道你是怎么认识他的，什么情况认识的？那时候他也和现在样喜欢摆个臭脸吗？不过我倒是觉得他其实变了不少。”
“不知道你有没有留心过，他最近老是在看你，其实可能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你上心了吧？”
“啊……对了，刚刚就是要和你说这个事儿，怎么说呢？我觉得他应该是喜欢你……”
向硕的声音戛然而止，雷刚打开门走了进来。
那刻，当看清楚屋里的状况时，雷刚的眉心瞬间就拧了起来，落在向硕的脸上的目光如针尖般锐利。
向硕笑了起来，凑到张章的耳朵边，用轻到不能再轻的音量说道，“你说，他是不是在吃醋？”这么说着，松开了手看向雷刚，“我要休息下。”
雷刚走了过来，神情依旧如斯，如果不是向硕作为直接承受者，或许根本感受不到那瞬间的压迫力。
当然，或者雷刚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看向向硕的，只是……推开门，看清屋内状况的瞬间，看到向硕紧紧搂着张章的时候，莫名的，有些不舒坦。
雷刚走到张章身边，向硕飞快的让开了位置，张章紧紧搂着自己不断的颤抖，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下。
刚刚向硕说什么，张章其实都听见了，但是没有办法分析、思考、在脑海里留下印记，事实上，的种感觉是烦躁，头痛欲裂，耳朵里嗡嗡作响，还有人在耳畔不停的说话，那些声音就像是被放大无限倍样的噪音。
其实，张章想要骂他，让他不要说话，安安静静的呆着就好，但是全部的精力都用来抵抗从骨头缝里传出的疼痒，已经没有心力做出余的事情。
这个过程持续了久，张章没办法计算，只是后来耳朵突然安静了下来，很安静很安静……
胸口很烫，如沸水般的汗水穿透了衣服落在了胸口，然后像是穿透了肌肤，融烧了肌肉，路传递到了内脏。
第次，雷刚真实的感受到了张章所承担的痛苦。
颤抖，快速而剧烈的颤抖，这样的频率根本不是受冻惧怕时的程度，简直让人心惊肉跳的害怕他痉挛过去。
雷刚垂下眼帘，看着张章的后脖颈，上面的肌肉绷紧，青筋浮现，仿佛下秒就要炸裂了般的触目惊心。
于是，抱着的手臂又紧了几分，期待着，这样的痛苦煎熬能够快点过去，希望自己能够分担所有，或者……隐秘的，希望自己的拥抱可以安抚对方，是独体无二的，能够起到决定性的作用。
大约五分钟后，怀里的身体渐渐平复了下来。
雷刚绷紧的嘴角开始变得柔和，就连目光也沁出了几分柔情，他的手心轻轻抬起，又轻轻落下，持续稳定的安抚着对方。
然后，等着怀里的人肌肉也松缓了下来，雷刚轻轻说着，“你很坚强。”
张章失笑，吐出了嘴里咬着的东西，勾起了嘴角。
再也没有什么比从地狱回来的时候，迎接自己的是雷刚让他放松和喜悦的。
他抬起头，放松了全身的力气，软绵绵的倒在了雷刚的胸前，然后微微转头，将额头贴上雷刚的脸颊，蹭了蹭。
雷刚将头又放低了几分，配合着张章的动作，手臂搂紧，眼底神情柔软如春水。
向硕挑着眉毛将目光转到了边，考虑自己这时候该不该动下。
想必这屋里旦有什么动静，那块好不容易融化的钢铁就会瞬间掉进冰水里，再次坚硬无比。
只是……哎~
形状反正也都变了，再折腾还能折腾久？
向硕夸张的伸了个懒腰。
雷刚果然眨眼间就变回了扑克脸，抬头看着他。
向硕伸展身体，拍了拍张章的手臂，“休息下吧，下次看起来连手都不用绑着。”
张章点了下头，然后再次看向雷刚，雷刚已经松开了他，正在解开绳子，看着雷刚的动作，模模糊糊的，似乎又想起了向硕之前说的话，不过，要等等，等精神好了再去梳理清楚。
其实不到10分钟的过程，张章消耗的精力并不，躺在床上缓和了下，很快就砸吧出味道来了。
闭着的眼猛的睁开，亮晶晶的看向雷刚。
这些天张章直有些躲着自己，骤然视线这么对上，还是那种饥渴的像是饿狼样冒着绿光的眼，雷刚的头皮下就炸了。
很久不曾感受到的，被盯上的第六感再次出现。
张章眨了眨眼，虚弱般的笑了笑，然后又缓缓的闭上了眼。
嗯，不急，不急，还得留意下，是不是真是那么回事。
不过……原来雷刚喜欢这个类型的啊？
病弱美人嘛~
没问题，装病谁不会啊。
雷刚要是知道张章此刻脑袋里的弯弯绕绕，怕是恨不得巴掌呼死他。
只可惜他没有当人肚子里蛔虫的料。
只是接下来几天就不明白了，原本张章不犯毒瘾的时候吃饭喝水上厕所都没问题，怎么突然的捏着杯子手就开始晃，茶杯‘哐当’下就掉在了地上，碎了地。
捏着刀叉吃饭的时候还是开始晃，永远都戳不准地方，然后可怜兮兮的看向自己。
就连上厕所，尿到半都能直接跪在地上，然后还特难堪的瞅着他说，我能行，但是，能不能先把我拽起来？
别提毒瘾发作的时候了，张章把自己要是蜷成团，他得抱着，要是没蜷成团，他还得让他抱着。
只是这些动作太明显，没两次雷刚就想了个清楚明白，只觉得哭笑不得，突然觉得张章这些举动幼稚得可爱，莫名的想要给出些回应。
于是张章杯子掉地上的时候，他会默默的递过来个杯子，如果还掉，他就继续递，直到张章抿着嘴角叹气。
如果吃饭再插不稳，他就拿着打湿的毛巾走到他的面前，提议他可以用手抓着吃，张章呆呆的看着他，眼睛瞪的溜圆，然后脸缓缓的垮了下来。
但是，张章的流氓行为绝对是不止这么简单的，在知道雷刚在反过来逗自己后，张章在上厕所的时候直接把裤子脱到了脚背上，开始叫唤，哼唧了半天，雷刚却直接连头都不冒出来次，然后张章自己悲催的自己提起了裤子往外蹭。
出门，就看到雷刚淡定的看着杂志，然后眉梢轻挑看了过来。
张章从那双眼里看到了浓浓的笑意，于是，自己也笑了。
幼稚的手段，看来越活越回去了。
只是，那时候担忧着、时刻注视着、全心全意照顾自己的雷刚实在想让他再看几次。
看来，还得换些方式。
52、心理阴影
毒瘾发作的间隔时间越来越长，张章的精神状态几乎可以说有质的飞跃。
其实张章这货绝对是脸皮厚到导弹都射不穿的那种，又或者说，不是他脸皮厚，而是他的底线低到不能再低。
尤其是追求雷刚这块，据说戒毒阶段性欲普片都会降低，他却像是打了兴奋剂样，恨不得直接把人压在床上干。
要是换成别人，张章这么路折腾下来也就半推半就了，毕竟这货不单缠人的功夫流，病弱撒娇卖萌的能力也是极品。
可惜，那人是雷刚。
雷刚面部表情比较内敛，就算笑起来，也很少会露出牙齿，悲伤的也只是闭上眼暗自忍耐，哪怕是愤怒，也不过是声嘶吼，然后咬紧牙关，就像之前战友牺牲那刻，对于他而言已经是难得的情绪失控。
但是，情绪内敛不代表他傻，否则也不可能成为‘游隼’特别突击小队的队长，所以张章故态复发，他看的清楚，什么是真的什么是装的，他也能够分辨。
只是有时候看着张章软绵绵的躺在床上，用染了水意的眼看向自己的时候，就算知道那人又开始折腾，但却偏偏管不住自己的脚，总会凑到身边去看着他。
看着张章的嘴角勾起浅浅的笑，满足的看着自己，然后睫毛微微的颤抖，视线在自己的手臂上停留，目光闪烁迟疑的想要触碰，雷刚觉得就像是管不住自己的身体样，手背轻轻的贴上张章的额头，像是做出测量体温的举动般，实际上却仅仅是想给对方个安心。
这样的安抚很普通，雷刚的手背几乎不会在自己的额头上停留的时间太。
但是，张章却总能够从里面发现隐秘的情感。
当然，张章必须承认，自己的主观意识太浓，雷刚的这些举动都是他渴望很久，所以推衍出来的答案。
可是旦和之前的雷刚放在起比较呢？
雷刚确实不太样了，或者说，很不样，毕竟张章很少看到雷刚用这种柔和的目光看自己。
毒瘾已经天的时间没有发作，张章觉得身体的感觉很不错，只是精神蹦的有些紧，毒瘾发作的感觉很不好受，就算经历过无数次他都不会习惯。
小屋里开着台灯，雷刚在床的那边看书，昏黄的灯光落在棱角分明的侧脸上，像是个光暗分明的剪影，让他手指发痒，想要摸下。
雷刚扭头看过来，张章笑了笑，偏开了头，看向门口。
向硕在他可以依靠意志力度过毒瘾发作过程后，已经渐渐很少出现，只有在雷刚需要离开处理公事时才会来这里坐坐。
说实在的，张章真心觉得向硕是个人才，他特妈懂电了，这么天了，基本把空间留给了自己和雷刚。
反而是自己，畏首畏尾的不敢动手，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直处于暧昧的阶段。
怎么搞定雷刚？
是张章这条就连毒瘾就无法打败的‘精虫’这些天直在想的事情。
不就是层窗户纸吗？
捅破了不就完事了？干吗陪着雷刚玩这种恋人未满的幼稚游戏。
张章咬着嘴唇看向笔记本屏幕，屏幕上的植物大战僵尸已经不知道通关了少次，可是向日葵依旧扭啊扭的笑，豌豆射手依旧竖着眉毛吐豌豆，僵尸还是那些，死了无数次，却还是越挫越勇二了吧唧的往屋子里冲。
张章其实也挺喜欢这游戏里的僵尸，就为了吃掉个人的脑袋，死了群，悍不畏死的精神实在可敬。
手指点着太阳懒洋洋的收获，思路晃晃悠悠的又移到了雷刚那边，杂志应该已经翻到底了，应该快睡了吧？
睡着之后应该在几个小时后把人给抱着呢？
哎……到底抱不抱？
抱了难受的还是自己。
张章咬紧了嘴唇，在脑海里苦苦思索这些不着调的东西。
雷刚看完最后页，将杂志合拢放在了床头柜上。
张章转头去看他，就是这瞬间，熟悉的感觉再次出现，脑袋里也如被雷劈重了般，灵光闪，有了主意。
张章咬紧牙，‘啪’的飞快关上电脑，手指按着银白色的笔记本外壳开始发抖。
雷刚急忙凑了过来，无声问他，是不是又开始了？
张章点了下头，视野里的雷刚已经摇晃了起来。
雷刚把笔记本拿到了边，刚转身，就被张章扑到了床上，天翻地覆之后，就看到刷了水的眼瞪着自己。
或者……这是瞪吧？
肩膀上传来疼痛，张章的手指大力的似乎掐进了肉里，雷刚直接伸手就搂住了张章的腰，把人搂在了怀里。
说不上是心疼，还是有别的意图，只是习惯了。
这些天张章犯毒瘾，他就会从身后把人给抱着，安抚他的情绪，虽然从前面抱是第次，但是熟练自然，直到两个人的身体贴靠在起，才发现这种抱法不太对。
只是这些想法还没真正成型，就被张章颤抖的身体撞击个粉碎，手腕习惯性的动起来，拍抚着张章的后背，动作很轻，他还记得张章曾经说过毒瘾发作的时候最好不要和他说话，不要让他分神。
只是……雷刚看着天花板，脑袋里被震得有些空，思路完全无法凝结，只感觉到脖子上很湿，是张章的眼泪，第次发现，原来眼泪可以冷成这样，不是感动而流出的，缺少了感情，也仅仅不过是普通的液体而已。
肩膀依旧很疼，手指像是掐进了肉里。
雷刚微微蹙眉，牙根咬紧，低头看了眼张章，视野里有几缕头发随着主人的颤抖而剧烈抖动，像是要挣扎着飞起来般。
不知何故，突然不想出声搬开张章的手，不想打扰张章的忍耐，就这么默默的承受着肩膀上的疼痛，似乎像是触碰到怀里这个人此刻的感受，或许不够，但是至少能够感觉到点，哪怕只有点点。
真的很痛苦……
随着肩膀上疼痛的加剧，这种感觉就像是度日如年，没着没落的等不到结束的时候。
恍惚间，雷刚想起了个画面。
被捆缚在床上的男人经过个小时的挣扎筋疲力尽，深深的看着自己，泪流满面，像是绝望样的目光，脆弱的仿佛碰即碎。
“什么时候才能结束？”喃喃的说着，恨般的语气，嘴角的伤口醒目刺眼。
“我是不是没救了？”
“这么久了……都这么久了……它还没走……”
肩膀上的疼痛传到了心脏。
骤然疼痛。
原来……是这种感觉。
看不到彼岸般的无望。
不过都过去了啊……
那些记忆，都过去了……
当颤抖渐渐停止，肩膀上的手指缓缓松开，雷刚也像是经历了次毒瘾的戒断过程般，跟着张章长出了口气。
骤然松懈，才感觉到身体各处的肌肉传出阵阵酸痛。
之前绷得太紧了。
来是为了抵抗疼痛，二来似乎也被张章感染不由得用尽全身的力气。
雷刚放松了会儿，轻轻拍了拍张章的后背，示意他该躺下好好休息。
身上的人动不动。
雷刚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儿呆，又拍了拍。
“嗯……”张章应了声，却依旧没有动弹。
于是，雷刚只能这么又等了会。
张章开始动了下身子，却并不是起来，而是将身体往上蹭，嘴唇贴上了他的耳廓。
雷刚眨了眨眼，微微蹙眉，他听到了张章的呼吸声，很悠长，却像是故意的样，有些大声。
不太确定的，雷刚觉得现在的气氛很暧昧……
“让我抱会儿……”张章在耳畔喃哝开口，“可以吗？”
雷刚没有说话，这种气氛，他没办法拒绝。
过了会儿，就在雷刚以为张章已经睡着的时候，张章突然开了口。
“雷刚……”
“嗯？”
“我刚刚直在想当初是怎么认识你的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给我的感觉很正值很沉稳，当时你腿上有伤，单独个人跟着阿里离开了半天，我直在想，你会不会有危险，会不会害怕，会不会不知道该怎么处理。”
“我们的准备工作做的很足。”
“但是也害怕啊，你跟我不样，你知道的，我布了很线，能够解释很的意外。”
雷刚的眸光闪了闪，想起了他说的布线，回来后自己莫名其妙的就成了这个人的男人。
“其实挺抱歉的，没想到会把你拖进到这个漩涡，还经历了这么让你痛苦的事情。”
“都是意外。”其实，雷刚想，除了战友意外阵亡外，张章并没有给他带来痛苦的事情，那些不认同也仅仅是不了解，价值观不同而已，而现在，其实他明白的，张章或许喜欢逗人，但是却有着自己的分寸，有些迫不得已连他自己都没有办法。
张章长长的叹了口气，故意将呼吸喷洒在了雷刚的耳廓上。
这种姿态，这种仿若耳鬓厮磨般的亲密，雷刚都可以承受，应该可以进步了吧？
再不继续下去，身体的反应就要暴露了。
张章的眼浅眯了几分，开启嘴唇。
“对不起……我没想过会这样。”
开口的时候嘴唇故意刮过雷刚的耳廓，语气却沉重而悲哀。
雷刚将头移开了几分，叹了口气。
其实，他已经理解张章的意思了，只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无法像这之前样，不假辞色的将这个人彻底推开。
或许，张章在某方面是个很恶劣的人，但是相处下来，这段时间看着张章在痛苦的煎熬中度过，脆弱和顽强在同个人的身上出现，矛盾的，却合情合理。
似乎，透过这些，能够看到这个人的本质。
他想起了战火纷飞的那个夜晚，他失去了两名战友，却看清了这个人在逆境中透漏出的使命感，不同于记忆里的那个痞子，像是散发出金色的光辉，顽强的坚决的求着自己将设备炸毁。
或许，自己不答应，这个男人也会拖着伤体过去吧？
或许，因为完全的信任，把重任交给了自己，像是托付样。
那双染了泪的眼，在漫天的火焰中，璀璨如黑曜石般夺目。
……
“我直在想，这些天是怎么度过的，却模模糊糊的想不清楚，疼痛而已，对于我们而言并不是最难忍的东西，因为我们总能够做到将精神和身体分离，尽量去忽视它。”
“但是……那种东西不样，它可怕，顽固，不用乘虚而入，而是依靠暴力在碾压身体，强迫你去正视。”
“在我疼痛得难以忍受的时候……”张章扭头注视着雷刚的侧脸，脸颊上的伤痕狰狞而清晰“你就在那里，我直感觉得到，让我连放弃都不甘心……我还没得到你。”
手臂抬起，抚上伤疤，凹凸不平的肌肤，张章倾身向前，在上面虔诚的落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