常的样式,没个遮阳的顶檐,一天下来,他的肤色肉眼可见的黑了一圈,只是抵达丘临镇时天色已晚,看不出来。

    方歇不到一盏茶的功夫,便传来阵阵错叠的脚步声。

    这个时辰客馆里为数不多的旅客也都就寝歇下,被这一阵闹腾,客房悉数亮起烛灯,一时间埋怨声四起。

    隐约听见店老板哈欠连连责问某人,“大半夜搞什么,还让不让睡觉…”

    “对不住,底下人许是中了暑气,突然闹病,您多担待。”

    这是连齐在回话,气矮三分,就是王爷面前也未见他如此。

    “暑气?我看福气才是,中个暑,整恁大动静…”

    所幸方才聚众斗殴似的脚步声已停歇,店老板再嘟囔几句便离去。

    文无隅不觉好笑,嘴角略微抽动一下。

    渊澄带过一眼,正要起身,听见走廊上连齐疾步而来。

    屋里特别的亮堂,连齐一踏进门,便愣在原地。

    桌前二人茶盏半举定在胸前,两道目光见鬼似的望着他。

    “你中暑了?脸这般黑。”好一会渊澄才问话。

    “是肖何,企图逃走,不过已经被制服。”中暑该是脸色发白才是,连齐摸了摸脸,只感觉脸上皮肤有点糙手。

    渊澄眼波一寒,“以后三天给他一餐,别饿死就成。”

    连齐领命告退。

    王爷杀伐决断弹指间取人xing命文无隅是亲眼所见。

    肖何这事上,却不似王爷平日作风,文无隅想的是王爷恐怕是要让肖何死有所值,不知又在盘算着什么。

    其实这次他想的不尽然全对。

    肖何的命,如何利用确实是个问题。

    若钟氏还在,肖何尚有几分斤两。钟氏已经归天,留着他的确无甚大用,一根鸡肋,食之无味,弃之又有点可惜。

    渊澄索xing就这么带着罢,不定哪天派上用场。

    曲水潺流孜孜不倦,夜凉,微风偶尔窜进门,卷杂花草泥土的味道。

    奇怪两人坐一天疲劳马车,现下还没睡觉的意思。

    渊澄寻思着文无隅许是开不了口赶他回房,便饮进最后一口茶准备自觉退避。

    却文无隅又替他斟满杯,“王爷为何对肖何擒而不杀,早前不是一直想他怎么个死法才妥当么。”

    渊澄眼睛倏然一亮,有些热切,“你说他该怎么死?”

    话语毕他晃开眼神望门外,意识到自己分明是在讨好文无隅,这份心思让他自我鄙弃。

    文无隅抿笑,半认真道,“莫不如现在就去结果他,活罪的滋味不好受。”

    渊澄听了这话当真起身,“也好,可叹他心比天高却时运不济,够倒霉的,要他死在这月夜下,下场不算坏。”

    文无隅也便拂袖站起,他就想试试王爷到底是真愿意杀了肖何,还是在他面前故作姿态。

    两人一前一后行走在昏暗的长廊。

    绕几个弯到客馆最僻远的一处厢房,想是周围一片五六间屋子都包圆了,中途暗不见光,唯有末间亮着灯火。

    一进门便看见几个人和衣而眠,躺得四零八落。

    开门的见是王爷,忙捏声捏气喊,“主子来了,快起来!”

    周围几人梦中惊醒,忙慌慌站成一溜,齐齐跪礼。

    渊澄顾着后头文无隅,稍微点点下巴,便引他走向屋内隔间。

    这隔间很简便,只一块掌宽那么厚的木板搁墙角,腾出一个茅厕大小的空间。

    莫管是原有的还是后装的,文无隅瞧见肖何被指头粗的粗绳捆成个人粽,摆在一张只够坐一个人的高脚靠背椅上。

    刚刚还企图逃走的人,现下脑袋跟鸡啄米似的,看是困得不行,可又睡不稳,因为一旦睡沉,非坠下椅子不可。绑成晒干的咸鱼一样,可想而知摔下来得多疼。

    这个折磨人的法子,也不知是王爷的玩心,还是底下人的坏主意。

    有人撤走封口和遮眼的布条,猛拍肖何的脸,“喂,醒醒,醒醒!”

    肖何一阵哆嗦,吊开眼皮,那个叫慌,眼珠跟弹珠掉地似的在眼眶里乱蹦。

    总算看清来者何人时,眼珠子简直要瞪脱眶,抓狂道,“果然是你!怀敬王!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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