替自家学姐打抱不平:“你们话剧社别一天到晚的霸占着方学姐,不知道我们法学院的课业有多么繁重吗?礼拜一院里国际模拟法庭还要方学姐来主持,你们偏偏在这个关头拉方学姐来给你们排练话剧,到时候模拟法庭要是出了什么差错,你们可要负责到底啊!”

    “当然负责,索性把话剧社社长的位子赔给方学姐怎么样?”

    “呸,还想接着让学姐给你们做免费苦力呀!”

    一群年轻人说说笑笑,演出结束后的收尾工作进行的差不多了,适逢七夕佳节,便有人张罗着晚上一同聚会吃饭,庆祝今日义演圆满结束,获得一致赞同。

    “方学姐,我们投票打算去海淀那家涮羊肉的小馆子,你意下如何?”

    “你们去聚会吧,我就不去了。”阿绣收拾起桌上的东西,笑道:“我晚上还有事,先走一步了。”

    出了贝公楼,阿绣一路向东走,心中雀跃,忍不住小跑起来。

    沿途遇见不少和她打招呼的学弟学妹,她都来不及多说,只是匆匆点头,脸上挂着掩饰不住的笑意。

    一口气跑到未名湖畔,湖光塔影,柳色依依,她一眼就望见了那个西装革履的颀长身影,忍不住抿嘴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好久不见了啊。

    这几年她与霍锦宁二人分隔两地,聚少离多。

    当年旧金山博览会的盛况仿佛还在昨天,中国展馆开幕仪式当天,参观的人数达八万人之多,其中包括美国总统、副总统和前总统,以及各部门的高级官员。博览会从三月开展,到十二月闭幕,展期长达九个半月,创了世界历史上博览会先河。会议共设立六个奖项等级,颁发两万多块奖牌,中国展品获奖章一千余枚,在参赛各国之间独占鳌头。而别具匠心的中国展馆也获得博览会的大奖,雨茶亭更是获得金奖。

    这次博览会,中国代表团向西方列强展示了东方技艺,重塑丝绸茶叶古国之名,更是当场洽谈了不少商业合同,促进了国内实业兴旺,可谓大获全胜。

    翌年春天,所有的展品和人员乘坐中国邮船公司的邮轮陆续回到上海。

    之后阿绣听从了王维国先生的建议,北上求学,考入了燕京大学法学院国际法专业。从此孤身一人留在北平,转眼三年。

    她与霍锦宁,一北一南,鸿雁传书,相思难寄。

    不是不后悔的,自十四岁起离开笙溪跟在霍锦宁身边,二人虽未曾日夜相对,但也从不曾千里分别,他们好像早就成了彼此生活的一部分。多少午夜梦回,她在寝室里蒙着被子哭湿了枕头。只好把这份黯然神伤化为动力,统统投入到学业中去,在群英荟萃,贤能辈出的大学里,像一株干涸的禾苗,拼命吸收养分,像一尾初入江海的鱼儿,竭力遨游四方。

    三年的时间说长不长,说短不短,她的全部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,以及数不清的学校课内外活动上,相思之情淡了,却深了。

    她知道,他们彼此心意相通,所期所盼,都是一样的。

    君住长江头,我住长江尾,日日思君不见君,共饮长江水。

    霍锦宁看着远远跑过来的小姑娘,也不禁笑了起来。

    连日里事务繁忙,但所有疲惫和劳累与见到她的那一刻相比,都不再重要。

    此时此刻,她身着白色短袖旗袍,柔顺长发披肩,娉娉婷婷站在他面前,任谁也不会再将她看作一个小孩子了。

    三年的独立生活让她成长了不少,变得更加大方自信,动人的气质也便由内而外散发出来。

    虽然彼此许久不见,但究竟是人来人往的学校里,没有拥抱,也没有牵手,就这样彼此望着,心中柔肠百转。

    两人并肩走在未名湖畔,眼前夕阳西斜,静谧如画。

    “方才的义演我在台下看了半场。”霍锦宁笑了笑,“改编的不错,但女主角不及原来的好。”

    “我之前可真的是被逼无奈呀。”阿绣叹气。

    依她内向的性格,是绝对不会参加话剧社的,导师为了让她敢于在众人面前表达自己,下了死令让她参与,她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了台。为了演好角色,她日夜揣摩角色心理,分析剧本内涵,甚至还病急乱投医写信给阿瑜,向梁瑾大哥讨教演出经验。

    就这么一点点磨出来了胆色和勇气,如今能在台上万众瞩目下,面不改色,侃侃而谈,这是过去的自己完全不敢想象的事情。

    《玩偶之家》是她演的第一个剧本,也是对她触动最深的一个故事,这一次亲自做指导排练这部话剧,就好像是为她过去三年话剧团经历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一般。

    “阿瑜和梁大哥还好吗?梁大哥...他从美国回来了吗?”

    “梁瑾上个月回来的。”霍锦宁想起什么,问她道:“我记得他之前公开批评过你们乱改戏?”

    阿绣无奈点头:“是有这么回事,学校几位老师给我们布置的课题,将《牡丹亭》的选段翻译成英文,因为完成的不错,校内音韵社的几位老师大感兴趣,就重新编了曲子,在西单戏院上演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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