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胜男?土名字!”

    萧瑜好心解释:“她原来叫陈招娣。”

    “......那还是胜男好点。”

    “萧瑜!不准你告诉别人我旧名!”

    “那又如何,反正你自己也会说漏嘴的。”

    萧瑜被两人一左一右挽着手臂,形如押解。领了军装备品,又去被分配好的寝室,一路上张邵敏把军校里一草一木从头数落到尾,陈胜男不服气的句句反驳,两人吵吵闹闹,萧瑜夹在中间,简直不厌其烦。

    女子寝室是二十人一屋的大通铺,被褥破旧,房间简陋。

    张邵敏不满的抱怨:“这怎么睡啊?”

    “条件艰苦,你们就克服克服吧。”一个留着齐耳短发,穿教官制服的年轻女子走过来,笑眯眯道:

    “这已经比男子寝室已经好上不少了,如今军校初建一年多,一穷二白,百废待兴,去年的学员还睡在芦席搭成的棚子里呢。”

    陈胜男趁机对张邵敏道:“对啊,不吃苦受累你还当什么兵,革什么命啊?趁早回去当你的大小姐吧!”

    张邵敏气鼓鼓的瞪了她一眼,却没有还嘴。

    “这位同学不能这么说,能来到这里,我们就没有阶层之分,都是一心为了革命,为了主义,以前的习惯慢慢改。”女教官笑道:

    “我叫魏若英,是政治部副主任,也是专门负责你们女子队日常生活和政治思想工作的老师。这是女子队的临时队长,你们有什么困难可以跟她说。”

    她身边的一个年纪不小、身材微胖的女人向大家点头示意,她说话温和,带着一点南方口音:

    “我叫沈霞,大家可以叫我霞姐。”

    萧瑜有些奇怪:“你也是学生?”

    沈霞爽朗笑道:“是啊,不过我也是两个孩子的娘了,头脑比不上你们小年轻的转得快,以后大家共同学习,共同进步!”

    陈胜男很好奇,拉着沈霞姐问东问西,张邵敏一边嫌弃一边默默收拾着自己的行李,萧瑜正要打开皮箱,却被魏若英拉到了一旁。

    “老师?”

    魏若英笑了笑:“你是萧瑜同学?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跟我来吧,华永泰教官指名要见你。”

    作者有话要说:  广州陆军军官学校,又名黄埔军校,位于广东广州黄埔区长洲岛,是中国近代最著名的一所军事学校,培养了许多在抗日战争和国共内战中闻名的指挥官,被称为“中国西点”。1925年黄埔军校武汉分校首次招收女生,这就是赫赫有名的黄埔军校女生队,是世界上第一批正经在编的军校女学员。这一期女学员人数不多,也可称得上是参差不齐的唯一一届女学员中,但其中也涌现出许多杰出人物比如红军女将“神枪手”胡筠、东北抗日英雄赵一曼、广州起义游曦、少将胡兰畦等等。

    第47章

    简陋的教员室里只有一张办公桌,几把硬板凳,简易的屏风后面露出架子床的一角,显示着这间小小的教员室同时还兼顾着起居室的职责。

    萧瑜坐在桌边,等待着那位传说中的女子队总教官华永泰。

    对于这位华教官,她可谓是久闻大名。

    如今两党合作,他是双重党籍人士,担任中央党部的执行委员,与康雅晴夫人等左/派人士一力促成了长洲三期女子队的成立。据说他年纪轻轻,一表人才,东洋留学,西洋念书,领导过学生运动,能文能武,还会演话剧。

    这些都不算什么,最传奇是,他不是汉人,而是满人,大家都说他原是前清王孙公子贝勒爷,姓的是爱新觉罗皇姓。

    思虑之中,门外传来了脚步声,一个军装笔挺的男人匆匆走进屋,随手将别着青天白日徽的军帽摘了下来,笑道:

    “党部临时召开会议,久等了。”

    “华教官?”

    萧瑜站起身,施施然敬了个军礼:

    “或者,该叫您金先生?”

    这人年轻英俊,剑眉星目,英气勃勃不失儒雅,笑起来三分暖意五分正气,正是昔日廖季生曾向萧瑜引荐过的金先生。

    “华永泰是真名字,姓金也不是假的。”华永泰笑了笑,“坐吧。”

    他拿起暖壶给她倒了杯茶水。

    萧瑜接过搪瓷茶缸,抿了一口,略微皱眉,说是茶水,里面却只有一点茶叶沫,味道实在不敢恭维。

    她放下茶缸坐了下来,意味深长的问道:

    “汉名姑且是真,那么满名呢?”

    华永泰不否认,也不解释,坦然承认:

    “满名是宪仁,爱新觉罗宪仁。”

    萧瑜一愣,金姓确实是爱新觉罗的汉姓不假,可他若排行“宪”字辈,那就是肃亲王府的公子,而肃亲王是宗社党的骨干,坚定的保皇党。宣统退位之时,他拒绝在诏书上签字,后来直接携亲眷逃往旅顺,投靠了日本人。虽然肃亲王已在前几年病逝,可他的后人都一心复辟满清,这些年搞出不少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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