气急败坏说道:“定亲?谁要与你定亲的,你的彩礼我不会动,很快会给你送回的。”

    “难道你想嫁给赫连雪城?”华重锦的脸上掠过一丝波动,凤眸黑如墨染。

    以禅淡淡一笑:“我想嫁给谁是我的事,你不必知道!”她转身欲要离开。

    华重锦慢悠悠伸手撑住小巷的青砖墙面,拦住了她的去路,漂亮的凤目凝视着她,慢慢说道:“我们已经定亲了。”

    他离她太近,她一抬眸就能看到他炽热的眼眸,这让她有些慌乱。她冷冷一笑:“我听祖母说,可以随时退亲,难道华都督说话不算数?”

    她转身欲从另一个方向出去,却被他另一只手臂拦住了。

    他将她禁锢在双臂间,却也小心翼翼不敢碰触到她。

    “你说,怎样才肯嫁给我?”他的声音低低的,自她头顶上方传来。

    以禅靠在墙面上,一动也不敢动,生怕一抬头,额头便会不小心触到他的下巴。日头已经升高了,日光透过枝丫的空隙投射下来,将她整个人淡淡笼住。晨风吹拂他宽大的袍袖,柔软细滑的布料抚过她白皙的脸颊,隐有清冷的暗香随风飘来,是他衣衫上的熏香,很淡很清,只因离得近,毫无遮拦地沁入鼻端,扰得她心慌意乱。

    她眼波流转,低低说道:“我不能嫁给你。”

    她也不知,她为何会说“不能”,不是应说“不愿”吗?还是她心底其实是愿意的?她被自己心中的想法惊住了,慌乱地仰起头。

    便在此时,华重锦的唇毫无预警地落了下来,覆在了她艳丽的红唇上。

    以禅愣住了,大脑瞬间空白,意识似乎也褪去了,只余下触感和听觉。

    她清楚地感觉到他的唇,柔软而热烈,覆着她的唇瓣,霸着她的呼吸,一点点深入。她清楚地听到各种各样的声响,轻缓的风声,清脆的鸟鸣声,还有咚咚的心跳声,也不知是她的,还是他的。

    应该推开他的!

    以禅脑中忽然闪过这样一个念头,正要伸手推开他,华重锦却身子一僵,火热的唇猝然离开。

    她微张着唇,愣住了。

    华重锦蓦然张开手臂,后退了两步,将她从禁锢中放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我……我方才……”华重锦原本眼波湛清的眸此刻潋滟生波,他试图解释自己的冲动,目光却在扫过以禅的唇时忘记了要说的话。

    以禅的唇此时艳到极致,犹若三月桃花,衬得她越发明艳不可方物。

    她怔怔望着华重锦如避蛇蝎般自她身边退开,心猛然一缩。

    怕她打他?

    还是,嫌弃她?

    “我不会嫁给你,如果再纠缠我,信不信我会嫁给你侄儿。”以禅不着痕迹地站直了身子,飞快敛下眸,疾走了几步,自他身畔上了马车。

    华重锦慢慢放下手臂,默默凝立在马车旁,朝阳将他的身影拉得极长,那悠长的阴影就如此时笼在他心底的阴霾。

    他不敢相信自己吻了她。

    一直以来,他认为自己是极有定力的,不会因为女人乱了方寸,更不会被情感冲昏了头脑。可方才他做了什么,他竟然在巷子里吻了她,虽然这是一处死胡同,巷口还有马车挡着。可他怎能做出这种事?

    这样的他,与孙崖有何分别?

    当他意识到时,虽然疾步后退却还是晚了。

    她说宁愿嫁给宝暄也不嫁给他。倘若当初宝暄真轻薄了她,她如今说出这样的话,是当他比宝暄还不如了。

    “我知你恨我,但赫连雪城执意要向陛下求赐婚,唯有定亲方能让他罢手,你便答应了吧。”他顿了下,缓缓说道,“至于你说的随时退亲,我答应你便是。”

    以禅靠在马车车厢上没有言语。

    也不知过了多久,宋霄在外面问道:“谢姑娘,我们如今要去织造局吗?”

    以禅应了声。

    马车慢慢行了起来,直到出了巷子好远,她将车帘掀开一道缝,看到华重锦依然站在巷口。

    ******

    这一日,以禅在织造局刺绣时有些心不在焉,绣花针几次扎到了手指。陆妙真实在看不下去了,蹙眉问道:“我就说找他也无用,你不听劝,如今这副样子是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哦?”以禅猛然醒悟,她早已忘记自己是去见赫连雪城的。

    以禅也不知自己怎么了。

    方才在小巷里,她居然并不觉得讨厌。这与华宝暄和孙崖截然不同,或许她的身子比心要诚实,知道她是喜欢他的。

    是的,她喜欢他。当她以为他是六爷时,虽然她及时将那份情感掐断在萌芽中,可不知何时,它居然又悄然发芽、生长,并在她心底扎下了根。

    如今再要拔除,只怕再也不能。

    “没见到他的人,以后,不用再去找他了。”以禅低眸望着嫁衣上正在绣的凤鸟。

    凤鸟正在引吭鸣啭,神态顾盼多姿,尾羽迤地舒卷,斑斓瑰丽。

    陆妙真扬眉笑道:“这么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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