保不住。

    世事无常,沧海桑田用不着千年万载,对赵家人来说,仅仅只需要一夜,他们便从云端跌落至尘埃。

    北方的寒冬凛冽苦寒,千里雪飘。

    雪夜中,高大耸立的城墙和横平竖直的坊墙静静矗立。

    一坊之隔的平康坊歌舞升平,歌伎洗脸的脂粉染香整条河流,而赵家门前生离死别,赵母不愿为奴,爬起身后一头撞死在黑漆廊柱上,尸首还没有僵冷。

    帝都长安城,每天都在上演这样的悲喜剧。

    周都督控马在风雪中徐行。

    他一人身系周家安危,如果他有什么不测,周家难以支撑。三郎嘉暄毕竟年幼,又没经历过风雨,独木难支。

    周家无人庇护,观音奴是不是也会和赵家女眷一样,光着手脚被人驱赶出府,在能活活冻死人的冰天雪地里瑟瑟发抖,任人欺侮践踏?

    他的孙女那么神气,又漂亮又讨人喜欢,就该一直高高兴兴、无忧无虑,怎么能忍受这种苦楚!

    “不管李元宗了。”周都督双目在夜色中闪闪发亮,似警觉的野兽,“准备回江州。”

    裴望之有些惊讶,没敢多问,点头应是。

    第51章 江州 跳舞

    天色黯淡下来,一轮明月渐渐浮上柳梢,风声蓦地变得温柔,如银月光泼地,夜幕下的皑皑白雪反shè出清冷的辉光。

    集会就要结束,即将各奔东西的商人们燃起篝火,痛饮美酒,载歌载舞,驱散冬夜寒冷。

    入夜后,帐篷间接连燃起一座座熊熊燃烧的火堆,像雪地上绽放一朵朵火红的花朵。热情奔放的胡女放声高歌,有人弹起琵琶,吹起芦笙、横笛,男人女人们和着曲调翩翩起舞,纵情欢笑。

    九宁守在堆好的雪人前等了半天,没等到周嘉行,掀帘回了帐篷,却见书几前一盏昏黄油灯摇曳,梳辫少年盘腿坐于地毯上,正低头书写什么。

    他好像晒黑了点,加上灯火映照,深刻的五官比平时显得柔和几分。额前勒了一根嵌宝帛带,眉宇间一抹锋利的英气。

    “二哥,你什么时候回来的?”

    炉子里炭火烧得噼啪响,火苗欢快tiǎn舐着壶底。

    九宁走过去,倒了两碗热nǎi茶,先喝了两口,另一碗送到书几前。

    周嘉行没回答,继续在羊皮纸上写写画画。

    九宁扫一眼皮纸,发现自己一个符号都看不懂,冻僵的手指捧着茶碗,凑到书几前:“我的手都冻青了。”

    手抬得高高的,等着他看。

    看她一副自己不看就一直举着茶碗、坚决不收回手的架势,周嘉行只得放下笔,目光落在她发白的手指上,“做什么去了?”

    “堆雪人。”九宁笑着道,喝完碗里剩下的nǎi茶,“我堆了一个你!”

    目光盈盈,含笑的眸子似掺了揉碎的月光,又黑又亮。

    似乎觉得堆了一个自己哥哥模样的雪人是一件特别值得自豪的事。

    周嘉行起身找出一对平时戴的狐皮手笼,套在九宁冰凉的手上。

    手笼太大了,九宁的三根手指可以直接从上面一个剪出的小孔穿出去。

    她张开十指,白皙纤长的指头露在外面,对着周嘉行晃了晃,手贴到他的手背上,和他的手比了比。

    他不像生父周百yào,是典型的胡人体格,肩宽腿长,手掌宽大。

    “二哥,你的手好大。”

    周嘉行嘴角一扯,低头把九宁调皮的手指头按回手笼里。

    这么漂亮的手,怎么能生冻疮呢。

    “你要看我堆的雪人吗?”九宁揣着一对大了几号的手笼,乖乖把手指头缩回去,“明天是晴天,等日头出来它就化了。”

    周嘉行吹灭油灯,跟着她出帐篷,绕到后面。

    阿青几人还没走,尽职地守在那一座骑马少年雪雕前,看到郞主出来,胸脯挺得高高的。

    看到眼前威风凛凛的的雪人,周嘉行微觉诧异。

    “这个是阿青他们堆的。”九宁扯扯周嘉行的衣袖,指指另外一边,“那个是我一个人给二哥堆的。”

    一个人三个字咬得特别重。

    顺着九宁指的方向看过去,周嘉行脸上的表情有瞬间的凝滞。

    月华如水一般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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