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   画面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。

    为了打破这种诡异气氛,她清清嗓子,没话找话地问:“想不到世子还会下厨……”

    “炒饭、煮粥,都还可以。”

    那不就是只会热点主食吗,吃不好也饿不死的程度吧?她暗暗腹诽。

    好巧不巧,再抬头时,方重衣也正好转头看她。两两相对,他的目光像蒙了一层虚幻的雾,显然是酒劲儿还没过。

    他停下手中的汤勺,忽然道:“你过来。”声音还残留平日清冷威严的凌厉感。

    苏棠垂着头,不情不愿碎步走过去。

    方重衣见人来了,随手将一堆糖盐醋罐子推到案台边,问:“喜不喜欢吃甜的?”

    寒毒侵入经络和脏腑,他现在连唇舌都是麻木的,味觉也失灵,根本分不清调料罐子里那些细白的砂是糖还是盐。

    苏棠点头道:“喜欢糖。”

    “那自己找。”他淡淡扔下一句,便回头,继续熬米酒。

    这副爱答不理的模样倒和平时有些像了,苏棠撇嘴,心道这是多不喜甜食啊,尝味儿都不肯。

    她将所有调料罐子打开,有豆油、胡椒面、花椒碎等,其余几罐都是雪白的细砂,分不清,便倒些在手心上,用手指蘸了粉末放进嘴里尝。第一罐入口很黏腻,还呛到了,是面粉,第二罐是盐,尝到最后才吃到细砂糖,清润的甜味在舌尖化开。

    ……还是糖好吃。

    “世子不喜欢吃糖么?很好吃的。”她记得当时他洗冷水发烧,喝完药后,自己想喂他粽子糖润口也是一脸抗拒的表情。

    “嗯?”方重衣慢慢回头。

    苏棠眉眼弯弯,平摊着手送到他眼前,手心是一小堆雪白的粉末。

    “我手上脏。”他说完,却也没回头,像在等待对方的下一步。

    苏棠见他两手沾了不少炭灰,还油,便拿了只木筷蘸些粉末,往人嘴里送。

    方重衣眼神微动,闪过些许失望的色彩,但还是老老实实吃了。

    她一眨不眨望着他,问:“好吃吧?吃完甜的,连心情都会变好。”

    那双眼睛弯成月牙,亮晶晶的,极有神采。方重衣凝视良久,按下心底那些难以言说的念想,默然地回头。

    苏棠抡起糖罐子,直接往砂锅里洒,白糖跟雪崩似的掉进米酒里。方重衣猛地停住手里的木勺,目光横过去,凉凉道:“你不怕太腻?”

    “你懂什么。”她继续洒,洒了足足半罐子才停下来,“这些甜品很吃糖的,加一点点根本没味儿。”

    放下罐子,她又把刚才料理好的白梨、枸杞、木瓜一齐倒进锅里,水果的清甜混合酒酿醉人的香气,格外诱人。她原本还不算太饿,这下腹中馋虫彻底被勾引出来了。

    米酒羹慢慢开锅,咕噜噜沸腾起来,滚烫的汤水四处迸溅。

    苏棠还在勾着脖子往锅里张望,却被那人推到了后边。

    “马上好了,别烫到。”

    她恍惚出神,看着他往锅里浇上蛋花,灭火,把甜粥倒进瓷碗里,后知后觉地想……他居然也有这么心细的一面?

    两人重新回到茶室,桌案上也多了碗热气腾腾、清香四溢的米酒羹。

    “世子不吃吗?”苏棠用小汤匙将甜粥慢慢翻搅,让它早些凉下来。

    方重衣也不回答,就静静地坐在她身边。

    “那我自己吃了啊……”

    今夜的方重衣格外古怪,比平日还要古怪,她看他这副阴沉不语的模样,也不敢多问,一个人默默吃了起来。

    米酒的质地相当好,浓郁醇厚,不冲鼻,还保留了糯米本身的清香,比平日吃过的都要美味。苏棠吃干净一碗,踟蹰一会儿,又跑去小厨房添了半碗,好在方重衣只是在旁边默然坐着,没有笑话她食量大。

    第二碗要见底时,她陡然一阵昏昏然,脸颊忽然开始发烫,脑子也晕头转向的,像强行塞进了一团棉花,堵得难受。

    方重衣灌了太多烈酒,坐久了便昏昏欲睡,在苏棠吃到第二碗时,已经是半梦半醒,陷入混沌的状态,而苏棠吃得投入,丝毫没注意并肩在身旁的人已经坐着进入梦乡。

    直到吃完,她才后知后觉这酒酿劲头有些大,迷迷糊糊想起身去倒水,脚一软,又瘫坐回去。

    感受到身边人趔趄了一下,方重衣倏地醒来,醉意朦胧的眼睛定格在她身上,用手肘轻轻碰了碰:“这也能醉的?”

    半眯着眼的苏棠一听这话顿时炸开锅,蓦地站起来,豪言壮语道:“谁醉了,你说谁醉了?”气势汹汹的架势仿佛要舌战群儒。

    桌子被带得抖三抖,白瓷碗也晃晃悠悠转了好几圈。

    “谁醉了?!”

    “你醉了……”

    “说谁?”

    “我说你。”

    “你说我什么?”

    “你说我说你醉了。”

    “是我,是我说的!”

    方重衣很认真地想了想,点头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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