滋味。天下间男人女人那么多,能同床共枕就叫缘分。”
    母亲与父亲的身影逐渐淡去,一同消失。
    当时只道是寻常。缘分、情爱,有多少看似寻常,其实并不寻常啊。
    最后一个故事
    宁静轩窗,秋阳正好。母后执着我的手,在窗下教我写字。
    “揽月,这两个字就是你的名字。”
    “这两个字真难写。母后,父皇为什么给我取这个名字?”
    “你父皇希望你勇敢、坚强。寻常人家的女儿可以怯弱,但你不行,因为你是公主。”
    “公主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吗?”
    “是啊,所以才会经受许多艰险。”
    “我不明白。”
    “等你再长大些就明白了。”
    “母后,那我什么时候才能长大?”
    “快了,揽月,皇家的孩子,都长得很快。”
    “我知道,因为享受锦衣玉食、荣华富贵,所以长得快。”
    母后笑笑,不说什么,握紧我的手,继续教我写字。
    大顺朝祥盛四年,我五岁。
    “母后,父皇怎么不用晚膳?”
    “乖,揽月自己先吃吧。”
    “母后说过,父皇不吃,旁人不许先吃,这是规矩。”
    “今天可以不守规矩,母后同意的,父皇也不会怪罪。”
    “母后,父皇是不是在生气?是不是瑞皇叔又惹父皇不高兴了?他们都说,皇叔讨厌父皇,可父皇是皇上,所以皇叔没办法;父皇也讨厌皇叔,可皇叔手里有先帝赐的兵符,所以父皇也没办法。”明和皇帝只有两个儿子。瑞王爷是父皇的兄长,相差三岁,若非生而异形,本该由他继承皇位的。瑞王爷的毛发灰白,身上遍布黄斑,天生老叟之相,太医曾说他活不过三十五岁。
    “他们是谁?这些话都是谁说的?”母后的脸色不好看。
    “没谁……就是宫里的人呗。”
    “答应母后,这些话,以后不准再说,也不要听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大顺朝祥盛六年,我七岁。
    “皇后娘娘,不好了,陛下负伤了。”母后的贴身婢女紫烟慌慌地来报。
    “本宫早就说过,御驾亲征太危险,陛下就是不听。陛下伤得如何?”母后着急地问。
    “随军的太医传话说,陛下被□□刺中腹部,失血太多,已经昏迷,不知何时才能苏醒,只好在前方营地治疗,不宜立刻回京。”
    “前方战况如何?”
    “瑞王爷已经率部支援,打退了敌军,稳住了战局,现在负责守卫营地。”
    “他来守卫营地,只怕陛下真的没法活着回京了。”母后喃喃道,“若不是急于收回兵权,陛下何至于仓促决定御驾亲征?”母后抱着襁褓中的宸儿,愁得叹气,“瑞王爷心里也明白,以前没有宸儿,还能僵着,如今有了宸儿,已经图穷匕见。”
    “娘娘,现在怎么办?要不,奴婢把小皇子带出宫去避一避?”
    “就算出宫,你能去哪儿?本宫娘家肯定早就被盯上了。眼下的局面,从先帝把兵符赐给瑞王爷那天起,就注定了。该来的,避不过。”
    “娘娘,先帝为什么把皇位传给陛下,却把兵符传给瑞王爷?”
    “因为先帝知道了当年康妃给芸妃下毒的事。虽然知道,却改变不了什么。芸妃已逝,先帝已老,没有选择,只能将错就错。赐兵符,既是弥补,也是牵制,或许,还是报复。”
    “先帝报复陛下?”
    “不,先帝报复康妃。”康妃是父皇的生母,现在是太后。芸妃是瑞王爷的生母,在父皇继位前就过世了。
    紫烟很担忧:“娘娘,瑞王爷会不会杀了咱们?”
    “恐怕他早就想杀了陛下,但他不会现在就对宸儿下手。”
    “那公主呢?”紫烟问。
    母后用一种不辨悲喜的语气说:“他杀了谁也不会杀揽月的。”
    我不明白母后的意思,继续闭着眼装睡。
    “你把须佐赫带到太后那儿去。本宫养了他这么多年,该派上用场了。”母后说。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大顺朝祥盛八年,我九岁,皇弟宸儿一岁。
    我穿着丧服站在寒风里。宸儿穿着九金龙袍,被母后抱在怀里。母后也穿着礼服,只有头上的素钗还显出守丧的痕迹。瑞王爷穿着七金龙袍,与母后并肩而立,远看不像仇敌倒像夫妻。
    父皇伤重,拖了将近一年,终告不治。宸儿是父皇唯一的皇子,又是母后嫡出,理所当然继承皇位。今日是宸儿的登基大典,母后以太后的名义下旨,加封瑞王爷为摄政亲王,兼任内阁首辅。
    为了登基大典,母后昨夜几乎没睡,天不亮就开始盘发更衣。紫烟也要给我妆扮,被母后阻止了:“揽月就不必换礼服了,穿丧服就好。今日她也不是主角,不必引人注目。”
    我的确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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