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……”裴西稚点点头,迟缓地关心道:“没有很严重吧?需不需要我陪你一起去?”
    “应该没什么大事。”程伯说:“潇潇就是胆子比较小,我回去看看就好了。”
    说完,程伯不再做停留,快速出了别墅的大门,上了门口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。
    裴西稚愣了愣,对着逐渐变小的车尾挥了几下手,他抱着枕头与手机回了房间。
    十二点不到,冯澜来敲了裴西稚的门,轻声细语地叫他出去吃午餐。
    午饭后半个小时左右,冯澜也背着包出了门。
    裴西稚乖巧地跟冯澜说了‘再见’,随即去看了会儿电视,发觉还是有许多字不认识,裴西稚就关掉了电视。
    他坐到书桌前,开始听程伯给他报的网络文字课程。
    裴西稚这课程一听,直接就听三个多小时。
    等到课程结束,手机的电量已经耗尽了。
    裴西稚把手机放去充电,刚充上时,裴西稚没有立马走开,他打开通讯软件,点进与梁砚舟的聊天框看了看,但什么也没有发就又放下了。
    家里没有人,裴西稚觉得太冷清了,他一个人坐到了沙发上,把电视声音开得很大,如果现在有路过的人,一定会觉得这个家里特别热闹。
    兴许是电视剧的内容不够吸引人,裴西稚看一分钟漏五分钟。
    不知道神游了多久,裴西稚忽然被电视里,打火机的广告宣传台词吸引了。
    做懂他的人,做他最特别的人。
    裴西稚垂着脑袋,默默在心里重复这句广告词。
    其实梁砚舟也不是完全没有解释,裴西稚的内心开始动摇。
    此刻他在想,是否是因为他完全不懂梁砚舟,所以才会产生争吵,如果他当时不让梁砚舟快点走掉,梁砚舟是否会认真解释。
    不确定。
    梁砚舟也有可能会因为嫌他麻烦而离开。
    在打火机广告第三次弹出来的时候,裴西稚关掉了电视。
    他拿到手机,给司机拨去电话,告知了司机他想要出门去商场的消息。
    司机说‘好的’,很快过来接了他。
    在车上,裴西稚搜索了那款打火机。
    司机听到裴西稚手机里播放的视频内容,告诉他,那是一家起源于泊城的外国品牌,最近新推出了一支定价为六点三万的浮雕礼品限量款打火机,所以才会到处都是该品牌的宣传广告。
    司机问:“西稚,你是要买这个吗?”
    裴西稚‘嗯’了一声,没有说话,司机通过后视镜看了裴西稚一眼,又说:“这个拿到手差不多需要七万块,你有这么多钱吗?”
    “嗯……”裴西稚脑袋靠在车窗边沿,指尖碰了碰窗户,还是没有说多余的话。
    “是七万块,不是七千哦。”司机友善地提醒道。
    裴西稚抬起头,思考了两秒,告诉司机:“我的卡里有三百多万。”他说:“之前梁砚舟给我的时候,我数了一下,数字后面有六个零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这下,司机不说话了。
    裴西稚也没有纠结司机怎么突然安静了,他重新靠回车窗,眼睛盯着道路两侧,隐匿在大树之间,逐渐亮起来的路灯。
    在等红灯时,有一片树叶从空中飘落下来,裴西稚将车窗降下,伸出右手去接那片落叶。
    衣袖被牵扯开,露出一小截儿冷白的、腕骨微凸的手腕,一半手掌在霓虹灯下显得红润,而另一半躲避了霓虹灯光,在夜色中白得反光。
    微凉的叶片落到了他手心里,绿灯亮起,身后传来鸣笛声,裴西稚往后看了一眼,抓着落叶收回了手。
    车辆驶动,裴西稚张开手,看见了一片泛黄到几近枯竭的树叶。
    春天了,也还是会有枯叶落下来。
    虽然奇怪,但不妨碍人们接受或喜爱它的存在。
    裴西稚赶在车辆驶过前,仰头看了眼那枝繁叶茂、满是深绿浅绿的大树须臾。
    在下一个红绿灯路口,车辆再次停下,裴西稚小心地把落叶拾进了口袋。
    半个小时后,司机将车辆驶进了商场的地下停车场。
    停车的时候,司机一连打了好几个哈欠,看起来像是困得不行了。
    而裴西稚察言观色的能力见长,见司机很困,他善良地拒绝了司机提出要陪他一起上去逛逛的建议。
    司机听闻也没有强求,只是让裴西稚买完了给他打个电话,他会上去接他。
    裴西稚说‘好的’,其后独自乘电梯上了商场七层。
    晚上六七点,正是商场人多的时候。
    裴西稚出了电梯,捧着手机穿过人群,按照地图指引,直奔打火机的专卖店去。
    但裴西稚在七层转了好几圈,就差女厕所没有进去看了,也没有找到卖打火机的地方。
    在第n次路过手工奶茶店铺时,裴西稚进去买了一杯奶茶,顺便问了问店里的员工卖打火机的地方在哪里。
    员工接过裴西稚的手机看了眼,说:“这个是在对面的那栋楼里,不在这边。”
    “对面的楼?”裴西稚有点儿没有听懂,表情疑惑地问:“那我该怎么过去呢?”
    “你可以去b2层乘地铁,在北苑路站下。”员工把手机归还给裴西稚,解释道:“然后再上七层就是这个店了,很快的,一站的距离,一两分钟就能到。”
    “哦……”裴西稚愣愣地点点头,接过手机放进了口袋。
    刚想问需要怎么乘坐,他又听见员工笑着说:“不过,你成年了吧,打火机不会出售给未成年人的。”
    “嗯。”裴西稚冒出一个音节做回答,他顿了顿,不大好意思地问:“乘地铁需要拿什么东西吗?”
    “不用。”员工把裴西稚的奶茶放到取餐口,挑挑眉示意裴西稚过去拿,温声道:“正常购票或者掌纹、瞳孔扫描都可以。”
    “哦,好的。”裴西稚闻言开心起来,拿上奶茶,往外走的同时,对员工说:“谢谢你,我下次还来这里买奶茶。”
    出了奶茶店,裴西稚乘电梯去了b2层。
    购票台的人很少,裴西稚走过去,拿出手机,按照奶茶店员工说的路线,支付了八元,购买到了一张蓝色的地铁卡。
    裴西稚只带了一个手机以及一杯还未拆封的奶茶,快速过完安检,裴西稚学着其他有购买地铁卡的人那样,把卡片塞进机器,但不知为何,他的卡没有刷开闸机。
    以为是机器出了问题,裴西稚又换了好几个通道尝试,结果卡片都退了出来,闸机却没有打开。
    没能成功进站,裴西稚无奈之下找了工作人员帮忙,工作人员告知他,这是一号入口,他的卡需要到二号入口乘坐。
    裴西稚听得懵懂不已,工作人员见裴西稚一脸迷茫,便十分耐心地领着他到了二号入口。
    好在,去到二号入口,裴西稚成功进了站。
    但很快,裴西稚又发现了新的不对劲。
    乘上地铁后,行驶的时间和奶茶店员工所说的一两分钟完全对不上。
    裴西稚足足坐了十几分钟,也没有听见‘北苑路站到了’的提示音。
    久久等不到需要下站的提示音,裴西稚有些慌了,他拿出手机想要搜索北苑路站,却又因为不认识‘苑’字而放弃。
    纠结了会儿,裴西稚主动询问了在同一节车厢且是唯一的一名女乘客,但这名乘客似乎不是本地人,说的方言裴西稚听不太懂。
    没能问清楚具体,裴西稚把手机放到座椅上,打开奶茶喝了一口压惊。
    就这样不安地又坐了几分钟,依旧没有等到提示音,裴西稚想可能是奶茶店的员工记错了,便提着喝剩下一半的奶茶出了地铁。
    他刷卡出站,找到了工作人员询问北苑路站在哪里,工作人员问他有没有更具体的位置。
    裴西稚想了想,准备打开手机把打火机专卖店的位置给工作人员看,可他摸了两边口袋,都没摸到手机。
    慌张的情绪慢慢扩大,裴西稚把奶茶一口气喝完,找了个垃圾桶丢掉,然后他翻遍了全身,发现手机不翼而飞了。
    而在他找手机的间隙,工作人员又被另一名不知道该怎么购票的老太太叫走。
    裴西稚只好自己沿着出来的回路线去找手机,但裴西稚没有了地铁卡,进不去站内寻找,而闸机外的路线已经被裴西稚找了好几回,并没看到有手机遗落的迹象。
    身处在陌生与未知的地方,裴西稚越来越着急。
    他愣在原地强迫自己保持冷静,等缓好情绪,裴西稚决定再去找工作人员帮忙。
    但还没有找到工作人员,裴西稚的发顶忽而传来了一阵刺痛。
    第43章 -也并不是不能接受
    周六晚九点整,梁砚舟从沿海匪区回到了指挥中心。
    在与同事一起乘电梯准备回办公室的间隙,梁砚舟的私人内线同时传进来两条紧急消息。
    听到消息的瞬间,梁砚舟拿出了手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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