陡然获得神功都这样,出去挨一顿毒打,冷静下来就好了。
    向远冷静下来靠的不是毒打,而是头疼,这几日头疾越发严重,隐隐觉得元神无法控制,仿佛要裂成三份。
    元神分裂也不是不行,灵光残缺的记忆碎片中有对应案例,可这是大神通者才能驾驭的本事,从未听说哪个炼气期小辈能将元神一分为三。
    寻其根本,头疾是穿越造成的,向远询问过缺心老道,后者评价为大造化,是好事。
    头疾的隐患无法压制,向远只能相信缺心老道,任由自身元神失控,使其如脱缰的野马般奔走三方。
    不说药到病除,至少没那么疼了。
    而且,元神并没有预料中一分为三,只是如三条触手,分别展开三个方向。
    别人的元神长啥样不好说,向远的元神长得像个车标。
    元神异变后,向远的精神也跟着奔走三地,他一个炼气期,得了神功又能有多少精神,困顿昏昏欲睡,祭起‘烛阴铸神’的法门强化元神。
    这一练,真感觉自己一分为三,三条触手都在修炼,而且还多了切换自如的本事。
    “不是分裂,更像是一心三用,这是病,还是……”
    我的金手指到账了?
    向远直呼神异,默念一声‘师伯助我’,启动搜索引擎,再次确认自己是蝎子拉屎——毒一份。
    当然,也可能不是特例,灵光老魔记忆长河残缺,刚好丢失了这部分的记忆。
    但不管怎么说,这是向远唯一解决头疾的办法了。
    他试着切换自身元神,三条触手每每变化主次,自身便随之变化,他尝试了好几次,总结经验,分别取名为沉稳、冷血、逗比。
    沉稳就是穿越后的他,低调谨慎,平凡如路人;冷血霸道,心寒如铁,不为外物所动;逗比……
    这个没什么好说的,乍一看,像极了灵光老魔记忆中的缺心老道,仔细一看,和壁画极多的萧何志趣相投,有很多共同语言。
    虽说三者都为本心,但逗比什么的,画风过于辣眼,远没有冷血的英武帅气。
    帅气可是一辈子的事!
    向远越看越嫌弃,琢磨着神功大成之日,就是逗比玩意儿离家出走之时。
    斩了,必须斩了。
    现在不行,没那个能力,烛阴铸神,元神日益壮大,车标越发坚固,车门已经焊死,他无法下车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砰砰砰!
    “向远,你养好了没有?”老刘推开房门走入,语气老大不痛快。
    一来是向远借着中毒的名义带薪休假,他一个人忙前忙后连个帮手都没有,二来输了赌约,向远欠他的饭钱不用还了。
    好端端的,怎么就下雨了呢?
    老刘想不通,对他这种‘勤俭持家’的人而言,输了一顿饭,真比杀了他还难受,好些天了,还念念不忘挂在心头。
    “差不多养好了。”
    向远跳下床,感叹衙门人多眼杂,经常被打扰,不是个修炼的好地方。
    办法不是没有,似老刘一般,有家有室,晚上从不在衙门过夜,或者去武馆租一间静室,包管三餐,连门都不用出。
    但这些办法都有一个前置条件。
    要有钱。
    穷文富武,练武得有万贯家财挥霍,名师、丹药、秘籍、环境等等都不可或缺,这些都是钱。
    如向远这班少年,好一点的去了六扇门,资源比不得大派世家,但也一样不缺,只要不中途夭折,保你筑基有望。
    差一点的是各地衙门,看起来待遇不错,实则要啥没啥,对武者而言,分配的资源非常有限。
    想来也是,钱都被大山门和世家赚走了,朝廷手里也缺钱,品相好的狗投入更多的资源,品相一般的,随便喂一点,饿不死就行。
    “养好了就跟我出门转转,你这一天天的,连个鬼影都看不到。”
    听到老刘话中不满,向远哪敢不从,挎上佩刀随他走出县衙,开始日常巡街的工作。
    半路上,向远打听案情,老刘知无不言,将自己从柳景生那里打听到的情况全说了出来。
    僵尸男被抓,喜提六扇门豪华单间,正在接受大记忆恢复术的疗法,好几个疗程下来,依旧嘴硬不招。
    僵尸男被柳景生擒获,免去了为六扇门背黑锅的窝囊气,这是大功,论功行赏下来,当晚出勤的捕快都能分到一笔银钱奖赏。
    这是朝廷的奖励,衙门另有一份。
    比如向远,击杀一名五毒教凶人,朝廷予以奖励,另赐丹药,表彰勇武忠心;他从毒瘴中救出同僚,给奉先衙门节约了两笔丧葬抚恤,无论如何都要意思一下。
    “老刘,能有多少银钱?”向远眼前一亮。
    “五十两吧,这次是大案,约莫是这个数。”老刘喜滋滋道。
    向远缺少常识,对当下的购买力没有明确概念,询问道:“五十两,够买一颗冲击开窍的丹药吗?”
    “能买,但只能买中品,白云山庄就有。”
    “中品……也行,总比下品好。”
    “不,没有下品,你说的中品就是下品。”
    老刘比划了一下:“你去白云山庄的时候,他们会告诉你,这个才是中品,这是大品,这是上品。”
    穿了,感觉又没穿。
    向远沉默片刻,让老刘跳过这个糟心的话题,继续讲案情。
    某种意义上,继承了灵光遗产的向远不缺钱,只是手段低微,暂时没法支配。
    都埋在南疆!
    “记得我们在小道德观遇到的疤脸汉子吗?这次抓了不少人,唯独没有他,当时我就觉得他有问题,汇报柳捕头,八成是五毒教的,六扇门已经出了海捕文书。”
    “查获大量赃物,有忘剑山庄的利器,有白云山庄的丹药,两家常做江湖生意,拿钱办事,不管来者身份,六扇门查到两家商铺也无可奈何……”
    “依我多年办案的经验,这次的案子只是冰山一角,恰巧撞破罢了,里面乱着呢!”
    “老刘,六扇门会继续往下查吗?”
    “不好说,六扇门也不干净,两庄干脏活的没跑,疤脸跑了,十有八九没了下文。”
    老刘连连摇头,总结道:“抓到了僵尸脸,查获大量赃物,对上面有了交代,大家都很满意,再查就不好了。”
    第19章 前倨后恭,思之令人发笑
    前方大街上,人群拥堵,吵闹声传出,引来大片围观者。
    奉先县西边的街道就像老城区,远不如东边宽阔,这一堵,整条街顿时水泄不通。
    “都闪开,都闪开,堵在这里干什么!”
    老刘推开人群大步走入,顺手抓了一把糖炒栗子塞进袖口,他穿着官家狗皮,人群不敢阻拦,很快便来到了闹事的中心区域。
    向远紧随其后,看到场中有两名大汉正在肉搏。
    一个青色布衣,一个黑色布衣,都是家丁扮相,前者耍虎豹拳,后者耍螳螂拳,你来我往,格外热闹。
    换成前几日的向远,这两个人他一个打不过,现在嘛,只觉两人满身都是破绽,他可学刘玄德上前劝架,来一招一龙分二虎。
    想法过于逗比,他沉稳的时候干不出来,甘当绿叶交给老刘发挥。
    “好热闹,我当是谁,原来是你们两个。”
    老刘挤开一围观群众,夺来一条长凳坐下,对向远道:“这两个是本地武馆出身的泼皮,一个自号‘大虫’,一个自号‘飞天螳螂’,说是江湖人,其实就是地痞无赖,仗着有点武艺,动不动就和人打架,是衙门里的常客。”
    向远点头听着:“他们身上的衣服怎么回事,从良了?”
    “不可能一辈子打架斗殴,长了心眼知道生活,被人召去当了家丁,看家护院混口饭吃,没想到还是死性不改,抓住一点空闲就给衙门添堵。”
    老刘声音很大,围观群众都听见了,但两个斗殴的泼皮沉迷摔跤,充耳不闻,眼中只有彼此,搞得老刘很没面子。
    隐隐听到几声嗤笑,老刘脸上有点挂不住,怒而起身,上前便是两脚。
    两位‘江湖好汉’一人挨了一脚,齐齐回头怒视,看清是捕快老刘,二话不说转头就跑。
    “哼,正好今日拿你们交差。”
    老刘哪肯放过二人,对五毒教的凶人他有些唯唯诺诺,对本地泼皮无赖他重拳出击,追上大虫,三两招将其放倒在地。
    “刘爷轻一些,疼。”
    “知道疼还跑,跟我回衙门吧!”
    另一边,飞天螳螂在人群中钻来钻去,看热闹的人太多,他实在挤不出去,眼前一亮,看到面皮干净的向远,一个大跳奔了过去。
    袭击捕快的胆子没有,吓唬一下小捕快还是敢的。
    他是老油条了,知道向远这样新来的捕快好欺负,壮一壮声势,眼睛一瞪,后者便会下意识让开。
    等逃出了人群,回东家躲避,捕快自然不敢上门抓他。
    想到这,飞天螳螂冲势更快,他人高马大,冲起来仿佛一头壮牛,惊得围观群众齐齐高呼。
    向远面无表情立在原地,手不按刀,似是被对方的气势压迫,形如僵木,全然失了分寸。
    让开吧你!
    飞天螳螂暗自得意,陡然间,眼前景色大变,没有街道,没有人群,只有一双摄人心魄的虎眼。
    猛虎咆哮,冲山而下,所过之处草木折断,百兽震惶。
    飞天螳螂脸色瞬间苍白,两膝发软滚在地上,蔫巴巴趴在了向远脚边。
    这一刻,飞天螳螂成了滚地屎壳郎。
    周边的围观群众不懂,只当飞天螳螂是个软脚虾,一场热闹草草了事,上不上下不下就很难受。
    再打一会儿呗!xn
    “都站在这里干什么,回去,挡了大道,拿你们回衙门是问!”老刘大声呼喝,将围观群众全部赶走。
    众人散场时,传出一声抱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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