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鹤勉强扯起唇角,安抚道,“睡吧。”
    出了房间,谢如鹤走回客厅,坐在沙发上。他看着自己刚在电脑上查的内容,抓了抓头发,而后给方文承打了个电话:“帮我找个心理专家。”
    方文承立刻应下:“好的。”
    两人之间的沟通向来简单。
    谢如鹤正想挂掉电话的时候,突然想起了一件事:“如果……”
    方文承说:“少爷,您有事可以直说的。”
    “如果,我现在跟书念说结婚……”
    谢如鹤不知道书念这段时间的情绪是因为什么,总担心会是自己的问题。他缓缓吐了口气,神情疲倦,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完。
    那头的方文承沉默了几秒,很认真地说:“我觉得有点快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
    “我记得您和书念好像也没交往多久的时间。”方文承委婉地说,“还没有深入地了解对方,而且也还没经历过磨合期,就这样贸贸然地提出结婚的事情,也许会吓到对方。”
    谢如鹤的眼睫动了动:“会吓到?”
    “是的。”方文承认真思考了下,给出了一个稳重的建议,“如果是我,至少要交往三年以上,才会开始考虑结婚的事情。”
    闻言,谢如鹤的唇线拉直,神情懒散地说:“你给我举什么例。”
    方文承说:“啊?”
    谢如鹤慢条斯理地复述着他的话:“如果是你,至少要交往三年以上……”
    方文承不知道自己哪说错了,硬着头皮道:“是的。”
    说到这,谢如鹤的声音止住,懒得再重复。他轻笑了声,语气却不含一丝笑意,神情隐晦而不明:“我难道是要跟你结婚?”
    第61章
    说完,没等那头有回答,谢如鹤便挂了电话。他烦躁地吐了口气,理智也稍稍回来了些,勉强认为方文承说的话大半是正确的。
    任何事情都得循序渐进。
    尽管他渴望将她占有,渴望用这种方式给她,亦或者是给他自己足够的安全感,渴望在她身上留下烙印,渴望更进一步地了解她,渴望一步登天。
    却也只是他的想法。
    谢如鹤甚至想过,如果书念不愿意外出,只想呆在这个房子里,抗拒外来的世界。她只能见到他,眼里只有他,不会再去想其他的人。
    把他当成支柱一样,没了他就没法活下去。
    那也很好。
    他们就永远呆在这个房子里。
    只有彼此。
    像是在寒湿的泥土中,在看不到阳光的地方,有两株交缠着的藤蔓,以彼此为依靠,紧密贴切的无法分开。
    可只要谢如鹤看到书念,看到跟她有关的东西,或者是,只要他想到她。
    这样的想法就会瞬间消失。
    从第一天遇见她,到今天的这一刻。这么漫长的岁月里,这所有的时光,每一分每一秒,在谢如鹤的眼中,书念都是在发光的。
    是应该活在光里的人。
    看到的世界,也应该是光亮的,那些黑暗都应该离她远去。
    谢如鹤坐在沙发上,自顾自地想了一会儿。随后,他坐直了起来,碰了碰触摸板将电脑点亮。他舔着唇,犹豫着在键盘上敲了八个字。
    ——十延镇连环杀人案。
    看着网页上,一条一条清晰被列出来的细节,谢如鹤的神色越发越的苍白。他咬着牙关,眸色暗沉,全身绷的发紧,能清晰看到额角的青筋。
    良久,他把笔记本电脑盖上,重重地闭了闭眼。
    谢如鹤以前从不关注这个事件。
    因为如果关注了,不可避免的,他会从网上再次看到季湘宁受害的各种资料。
    曾元学被抓的时候,他还没回国。法庭那边通知了家属,各方面的手续和流程,都是季兴怀去处理的。
    直到一审宣判的前两个月,谢如鹤回了国。
    他犹豫了很久,觉得自己得陪着外公,也想亲眼看到这个凶手受到法律的制裁。可却在回家的路上遇了车祸,昏迷了两个月,醒来的时候,法庭已经宣判曾元学死刑。
    曾元学当庭服判不上诉。
    他没再关注这个事件,进入了漫长的调养身体和复健的日子。
    在那段时间,谢如鹤是有想过要不要去找书念。一落到这片土地上,想到跟她就在同一个城市,就会控制不住地冒起这样的念头。
    可想到她有男朋友了,而自己又是现在这幅半死不活的样子。
    他自卑又难堪,连躲在暗处里见她的勇气都没有。
    他总以为。
    不在自己的眼里,不在自己的身边,书念一定会活的更好,会活在另一片阳光之下。
    过着明媚而美好的生活。
    看完那些资料,谢如鹤的心情压抑,忽地站了起来,往房间的方向走。他站定在门口,眼睛幽暗阴郁,抬手敲了敲门:“念念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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