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两年多的时间里,除了寒暑假偶尔能见到一两次,从不联系,终于似乎在心里淡忘了些,但只要一想起,一听到那个名字,还是忍不住的心里微颤。

    张逢音掏出手机来看时间,差不多该去上课了。

    两个人提起手边的书袋拍拍屁股爬起来,挽手回身往教学楼走去。

    “这位同学。”

    头顶忽然传来一个中听的声音,文小西闻声斜斜的扬起脑袋,撞上一张清冷的脸。他背对着阳光,脸孔上有一片阴影,看不太真切,但那股清冷的气息却是真真切切的。文小西眨眨眼,等着他接下来的话。

    “请问233教室是在这幢楼吗?”

    文小西将仰着的脑袋点了两下:“是在这里,二楼。”

    “谢谢。”他道过谢,便以一个轻微的转身朝教学楼走去,带起一小阵微风,轻轻扬起了文小西鬓边的一丝头发,划过她左边的脸颊,微微有些痒。她抬起手将那丝头发拨到耳后,再抬眼望过去的时候,那人已经走进了教学楼昏暗的走廊,手上拎了一个黑色的电脑包,斜斜的挂在一只肩膀上,白色衬衫的腰间有两条淡淡的褶皱,虽然脊背挺得笔直,但那背影,还是让文小西想到一个词——清癯。

    “233,音音,我们上课是不是也在233?”文小西缓慢的转过头问张逢音,仿佛想到了什么。

    张逢音掏出课本,翻出夹在里面的课程表看了眼,“是的。”

    “那刚才那个人,不会是我们新来的古文老师吧?上学期虞老师不是说要退休了么?”

    “有可能,这么年轻啊。”张逢音一边将课本收回书袋一边说。

    “的确挺年轻的,不过既然去233,又不是我们班的学生,多半就是老师了吧。”文小西说到这里,脑中重新浮现出方才那张脸,虽神色清冷,却没能掩盖住面容的俊秀。

    “那快走吧,新老师长得不错,我们去抢个前排。”张逢音说罢眨眨眼,拎着小西的胳膊快走了两步。

    两个人迅速上了楼进了教室,果不其然,这个人站在讲台上,正在开投影仪和笔记本,聚精会神,目不斜视。她们挑了第一排讲台右侧最显眼的两个位置,文小西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坐那里,她一般都不坐那样显眼的位置,他喜欢靠在角落里抄笔记,而不是抬头看PPT抬到脖子发酸。但还是在那个位置上落定了,掏出书和笔记本,一一摆上桌面。

    上课铃声响了,但座位还空着一大半,早上第一节课的出勤率向来都不高。讲台上的人抬眼扫了一下教室,扫到文小西那边的时候,她正好也在瞧着他,眼神对上的瞬间,滞了一瞬,又迅速的收回去。教室里仍有细细碎碎的嘈杂声,并不安静。

    “上课了。”仿佛声音自带了几十把钩子,能够迅速的勾住人的注意力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正盯着笔记本打开PPT,头都没有抬,但教室里的嘈杂声却瞬间小了下去,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聊天的脑袋都迅速的看上了讲台。

    他拿起手边的一张A4纸,清了清嗓子,抬眼问;“谁是班长。”

    文小西从位置上站起来,迎着他的方向,提了提嗓子,希望自己的声音能盖过教室里残留的嘈杂声:“我。”

    他看向文小西,分明丝毫没动,文小西却觉得那眼神在她身上走了一圈,他微微点了下头,“你叫什么名字?”

    “文小西。”

    他低头在名单上搜寻这个名字,她座位离得近,能清晰的看见他的眼光从纸页的开头往下游移,像一颗墨黑的玉石在慢慢滚动,长睫也随着眼皮的微移颤了两下。

    “语文的文。”文小西不自觉的补了一句。

    他拿笔在纸上轻轻勾了一下,复又转向文小西,颔首示意她坐下。然后收回撑在桌沿的手,挺直了腰背,黑色的钢笔斜斜地架在右手两根手指之间,朝着讲台下面说到:“今天第一天上课,自我介绍一下,我叫颜非,颜色的颜,是非的非。”

    声音并不爽朗和睦,有些像,刚落完一场大雪又放晴了的冬季,万物都藏匿起来,太阳照在白茫茫的雪地上,安静、有些凉意,但不刺骨。文小西听着,手便不自觉的在课本上画下了这两个字,写在新课本第一章第一节的书头。定睛的时候吓了自己一大跳,虽然不是初中高中的年纪,一个名字就能引起一场风波,但是自己的书上出现这么个名字,她自己都感觉怪怪的。

    无奈,中性笔写的,暂时怕是擦不掉了。

    文小西抬手合上书,回头再想办法。

    顿了一会,他又说道:“第一天上课,点个名熟悉一下。”文小西本以为他的自我介绍并没有结束,还在侧耳听着,就算不过多介绍自己,也总该有些初来乍到、相处愉快之类的客气话,他却没有按常理出牌直接到了点名的环节。

    文小西回头看了一眼散散落落的学生,叹了口气,很好,第一堂课就来拉仇恨了。

    点名的状况自然是惨不忍睹,颜非也毫不留情:“点名没到的,期末成绩扣十分。往后但凡点名没到的,一次扣十分,希望大家善待自己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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