薄窗,几个忙碌的身影来回在院中穿梭,她们个个面露喜色,许久这小院都没这般热闹过了。

    屋内的妆台铜镜中,一身鲜红的元小芫,浓妆艳抹,头顶喜冠,只是这般绝美的面容,看不出一丝笑容。

    这身鲜红,让她想起半月前如梦一般的疯癫举动。

    可她并不后悔,因为那次举动,让她真真切切的意识到,她是个活生生的人。

    不必委屈求全,不必人前装弱,与宋玘在林中大笑,与贼人在山间搏斗,一切都是充满着危险,却真实。

    还记得回府之后,祖母抱着她一个劲儿地抹泪,姑母也不敢大声斥责,只是轻说了几句,怕她又想不开做出什么事来。

    柳翕也来了,红着眼许久,没想却道出一句佩服她的话来。

    据英绿说,柳玉也来了,整个人没了魂儿似的,站在院外的廊上,呆呆地望着她的院子。也不知什么时候走的,夜里英绿再去看,人已经回去了。

    像是商量好的一样,整个柳府,没有任何人问她离开那两日做了何事,去了何处。

    也许并不重要,毕竟她回来了。

    在黑衣人的一路护送下,她与宋玘,最终还是没有摆脱掉命运的束缚。

    她不由叹了一声,这个世道的女子,想要掌控自己的命运,太难了。

    “小姐,”英绿推门而入,语气平淡:“迎亲的轿子到了。”

    元小芫回过神来,扭头冲英绿扬了扬唇角:“好歹是喜事,你若与我一道入王府,却挤不出个笑容来,怕惹人闲话了。”

    英绿岂会不知,她上前来扶元小芫:“放心吧小姐,对外我皆是装作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样,不会给咱们惹麻烦的。”

    元小芫点了点头,与她一道去了柳府的正堂。

    她自幼没了爹娘,按照礼数,与姑父姑母还有祖母,一一做了拜别。

    从正堂出来的这一路上,严氏一直跟在她身后,临上轿前,老人家颤着声唤道:“小芫。”

    元小芫停下脚步,顿了一会儿,这才缓缓转过身来,一双冰冷的手,被祖母紧紧攥着。

    已经遮上了喜盖的她,看不到祖母的表情,但从她微微发抖,越握越紧的手中,感受到了不舍与关切。

    二人无声地立了许久,严氏终还是将那些话说了出来。

    “切记,不管如何,今日之后,莫要使性子了,你一直以来,都是个懂事的孩子……”

    滴答,元小芫手背上落下一滴温泪。

    严氏心里一揪,赶忙把泪水抹掉:“傻孩子,这是大喜的日子,莫要落泪。”

    她不敢再多说,怕误了时辰,也怕孙女伤心,她将元小芫的手,郑重地交到张嬷嬷掌中,冲张嬷嬷意味深长地点了下头。

    严氏心里是放心不下的,虽说元小芫是陛下亲赐的婚,可这侧妃说到底,还是妾,贵妾而已。

    入得了名册,却不得摆席面,也进不去齐王府的正门。

    上头有个正妃压着,严氏生怕元小芫入了宅子受什么委屈。

    她可信之人并不多,而这张嬷嬷是陪她几十年的,从小看着元小芫长大,让她做陪嫁的女使一道入府,严氏才可放心些。

    不过半月,严氏的鬓角又白了些许,她站在柳府的红木门前,直到看着轿子变成一个红点,再也看不到时,才深深吸了口气,抹去眼眶中一直噙着,未曾落下的泪。

    齐王府在栾京的西侧,与柳府约莫半个多时辰的路。

    按理来说,封了地的王爷,是不得在京城建府的,可玉京这位老皇帝,年轻时甚是多疑。自己膝下几子中,较为出众的且年长的几个,封了王,也给了地,却不叫他们去封地,而是建府于栾京,并下令不得私养兵力。

    说白了,就是待在他眼皮底下,能让他监看着一举一动,这才能安心。

    元小芫对齐王的印象,仅有宫里见过的那几面,城府深,咄咄逼人,总之,皆是不好的。

    不过前两日,元静特地与她说了一番,关于元小芫还不知道的那些。

    齐王在几位皇子中,文采比不过三皇子秦王,武略又比二皇子楚王差了一些。

    看着不如两位兄长,但细细想来,他却哪样都不差。

    这也是他能封为齐王,且陛下不愿他离京的原因。

    轿子渐渐慢了下来,外面也不像方才那般喧闹,最终落在了一个飘着淡淡桂香的院子。

    元小芫心跳快了起来,手心也出了一层薄薄得冷汗。

    张嬷嬷与英绿二人一路扶她进屋,坐在了那床绵软的喜榻上。

    屋里有几位打扮喜庆的女使,每人道了一句吉祥的话,还朝榻上丢了些花生莲子。

    倒也不繁琐,没多久屋里便恢复了安静。

    “小姐,”身旁传来英绿的声音:“若是渴了便唤奴婢,奴婢就在您跟前,张嬷嬷也在。”

    若不是英绿出声,她还以为屋里只剩下她一人了。

    她轻轻晃了晃脑袋,顶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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