来回比较几次,最后寻出一盒绯红色的胭脂来,用小指蘸了点,在她左手的虎口处画了一朵半开的海棠。

    玉手描海棠,轻艳娇丽。

    顾连章举起她的手对着光线细细看着,凉凉地一笑:“这胭脂的颜色太燥,玉妃,你知道什么颜色最适合在肌肤上作画吗?”

    “什么颜色?”阮宁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。

    “美人的血。”顾连章很满意她突然的瑟缩,笑意更深,“先用最细的羊毫勾勒线条,然后用银针刺轮廓,刚刺好时会有极细的血珠慢慢渗出来,极其娇艳……”

    阮宁触电般地抽回了手,就好像细而长的针尖已经刺上了她的虎口一般,连头皮都是麻的。

    顾连章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:“像你这样肌肤极美极白润的,染了血颜色会更漂亮,就像白雪上绽开的红梅,到时候我再用丹砂一点点沿着刺痕渗进去,等刺完时,血色与丹砂的颜色交融,那才是世间独一无二的无上景致。”

    “别说了,求你了,别说了!”阮宁打断了他,这个死太监,他根本就是想吓死她!

    “玉妃,你这么美的肌肤,本督实在等不及刺上一两幅画。”顾连章并没有听她的话。

    一幅都别想!阮宁哆嗦着搂住了他的脖子,嗲声嗲气地说:“督主最好了,千万不要刺,我胆小又怕疼,会疼得睡不着觉的。”

    她眼波流转,刻意向他斜睨了一下:“督主,求你了。”

    顾连章觉得她的勾引生涩到拙劣,然而不知道为什么,他却脱口说道:“睡不着吗?我陪你一起睡就好了。”

    一句话说出来,两个人都怔了一下。

    对于阮宁来说,是从未想到顾连章会这样放肆的调笑,固然她被他看过了身子,但对于他们来说那些亲昵的行为更像是一笔交易,顾连章也总是用命令的口吻来要求她,像这样情人间的调笑从前是没有的。

    顾连章比她更惊诧,而且还更多了几分懊恼。他出身世家,这些男女之间的风流勾当少年时他也曾耳濡目染,只是被迫做了内官之后整个心境都已经变了,他有些恍惚,他怎么会调戏她?即便她是个尤物,他的兴趣也只是她的一身好皮肉,等玩够了还要取她性命,怎么能跟她调笑?

    他有些恼怒,忽地推开他,快步走去拉开门,很快消失在殿外。

    阮宁莫名其妙,这又是怎么了?她并没有惹他呀,死太监喜怒无常,真是太难伺候了!

    顾连章的人在翊坤宫的西跨院住下,东跨院留给了顾连章,消息很快在后宫传开,德妃又怒又怕,又摔了一个花瓶。

    晋王在御花园里找到了正在抓蜗牛的魏婴,八岁的五皇子显得有些憨直,并不像他们这些皇家的孩子那么多心眼,他说起来发现圣旨的经过时还带着几分孩童的稚气:“……我记得父皇的抽屉里有时候会放几颗糖,就想去看看还有没有,谁知道抽出了一张圣旨。二哥,你问这个做什么?今天好多人问我了。”

    魏婴的生母只是个宫女,而且难产死了,所有人都没把他放在眼里,晋王也是,他觉得他的话不像作假,随口又问:“五弟,你愿意让玉妃做咱们的母后吗?”

    “管他呢,谁做皇后都一样,这事又不是我能定的。”魏婴翻开一大片叶子,顿时叫了起来,“好大一个蜗牛!”

    晋王失笑,这个傻子,问他做什么!

    就在此时,储秀宫的宫女匆匆找来,在他耳朵边上说了德妃下毒失败和顾连章住进翊坤宫的事,晋王一惊,该死,母亲总是这么沉不住气,这下怎么办!

    东宫之中,魏恕扶着额头坐着,苦苦思索,到底是谁想扶玉妃做皇后,图什么?先前顾连章屡次搅局,他以为是针对他,但是现在顾连章又揭破了德妃,又像是针对晋王,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?

    秦织脑中灵光一闪,惊讶地说:“殿下,你有没有发现,顾连章近来的行为似乎都跟玉妃有关联。”

    魏恕迅速在脑中过了一遍,顿时也吃了一惊,还真是。

    这个阉人莫非也在打玉妃的主意?他很快否定了这个想法,一个阉人,还能惦记女人?更何况如果想得到她的话,最好是弄得她无依无靠无处投奔,只能依赖他一个人,那就没必要推她做皇后。

    “应该只是巧合,他的目的还是我和晋王。”魏恕说道,“大概因为我和晋王都跟玉妃有些关系,所以才把玉妃牵扯进来了。”

    秦织沉吟着说:“妾总觉得应该不会这么简单。殿下要不要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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