便又出门了,等到她回来的时候,双手端着一个铜盆,铜盆里面放着一叠纸钱。
    “姑娘,这是干什么?”冷月有些疑惑。
    宋南鸢扭头看着幽深的夜色,她微勾唇角,皮笑肉不笑道:“夜深了,该给某人烧些纸钱了。”
    他既然想死,她就成全他。
    宋鹤州坐在书房中,提笔想要继续写字,只是无论如何他还是心乱了,末了只能重新把毛笔放在笔架上,右手重新拿起桌上的那一张告示,看了两眼,轻轻叹了一口气,他双手放在唇边吹了一道口哨,一只白色的鸽子便扑棱着翅膀飞进来了。
    他提笔写了两句话,将纸条绑在鸽子的腿上,这才重新放飞了鸽子。
    夜风习习,宋南鸢端着铜盆站在院子中,面无表情地一股脑点燃了铜钱,火舌席卷了一切,她这才觉得心中舒坦了一些,早知道当初就应该让他在城南冻死、饿死,像条野狗一样苟延残喘,她就不该救他,这人还真是讨厌。
    漆黑的夜幕因为这道暖光而短暂地亮了一瞬,随后又是漫长无边的黑暗。
    假的就是假的,变不了真的,暖不了人心。
    宋南鸢向来是个洒脱的人,既然他没有苦苦纠缠,她也是松了一口气,冷月跟在她身边这么久,她都没有好好带她出来玩过,如今正好趁着这个空档带着她到处转转。
    因此,她们二人的日子倒也还算是惬意。
    沈淮清回到京城后,原本以为会面临一堆烂摊子,没想到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所有的事情都是井井有条,他踏入京城的那一刻,便看见了穿着一袭宝蓝色衣衫的谢云宸站在城门等他,看见他回来了,那素来心思深沉的谢小侯爷也是露出了一个笑容,单膝跪地道:“恭迎陛下回府。”
    见此,沈淮清心中很是感动,弯腰扶着谢云宸便起身,刚想同他讲两句话,便看见这人从怀中掏出了一张折子。
    沈淮清看了一眼,病假,他这生龙活虎的模样哪里像是病了?
    许是察觉出他的疑惑,谢云宸轻咳两声,面色如常道:“微臣这一个月都在担心陛下的安危,这身子实在是不争气,前些日子染了风寒,至今还没有好。”
    沈淮清看见他脸色苍白的模样,也没有多想,只当他是真的病了,抬手就批准了他的病假。
    等到回到皇宫的时候,沈淮清才知道自己当时的决定有多么离谱,看着面前堆积如山的奏折,他扶额叹息一声,只能认命一般一本本拿起来翻看。
    看了两本,沈淮清就忍不住再次扶额叹息,怪不得溜得这么快,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这里面的折子都是参他的?
    谢云宸此人外面翩若谪仙,可偏偏这性子是腹黑阴沉,行事手段狠辣,惯常喜欢拿捏敌人的三寸。沈淮清弑|父杀|兄夺来的皇位,朝中文武百官自然都是不满意,恰逢他又失踪了一个月,这朝堂更是越发波云诡谲,谢云宸自然能看出来这些官员的狼子野心,可偏偏他懒得与这些人计较,索性便把这些官员连同家眷都找了处宅子关了起来,明面上是保护、实则圈禁,这样的招数倒是极为有效,那些官员担心自己的性命,倒是没有再闹腾,可偏偏也是不作为、反正是被圈禁了,这朝政不理也罢。
    谢云宸也是个狠人,到了上朝的点就把这些官员抓起来,若是没有想出来对策,这一天便不用用膳了,起先这些官员自然是不害怕,他们可是朝廷命官,谢云宸怎么敢?
    后来饿了三天后,他们总算是知道了,谢云宸这人就是个疯子,他还真敢。
    气节哪里有性命重要,这些官员倒也是不闹腾了,勤勤恳恳处理政务。
    可偏偏昨日听说陛下要回来了,这些官员全都按捺不住了,折子如同雪花一般呈了上来,谢云宸跑的倒是快,眼下这乱摊子便摊到了他身上。
    沈淮清也懒得处理,他与谢云宸年少相识,两个人一拍即合,自然都不是什么好性子,可偏偏总有人瞧着他性子温润、便以为能够肆意折辱他,倒也是动动脑子啊,能在这吃人的皇宫长大的,又岂会是什么善茬?
    看了两本折子,沈淮清便不看了,他觉得自己心里面有一团火,他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想起她,想起她带给他的那些耻辱和刺激,沈淮清眉头微微蹙起,又是莫名其妙想起了她娇滴滴的声音,“青攸哥哥”。
    他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,这时候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一道猫叫,他抬眼,便看见那只橘色小猫站在桌上,见他抬头,那小猫便轻轻地凑头过来,轻轻在他手上蹭了两下。
    离开清河镇的那一天,夜里沈淮清还是没能忍住,他忽然想要回去一趟,她这样厌恶乞丐的一个人为他到了城南,又悄悄为他报仇雪恨,她怎么会不喜欢他呢?
    沈淮清有些想不明白,她若是平日没有去过城南,为何会无缘无故碰见他、为何会心血来潮带他回去?还是她真的是对他一见钟情,只是他当时的模样想来是十分狼狈,她如何会对他一见钟情?
    他想不通,沈淮清策马从苍茫的夜色中穿过,不多时,他又来到了那处废墟面前,但见夜色苍茫

章节目录

金殿为欢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,凡人书只为原作者妩卿的小说进行宣传。欢迎各位书友支持妩卿并收藏金殿为欢最新章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