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感,或许是他误会了呢,如果呢?他像是一条濒临死亡的鱼,但见天阙起惊雷,这一场雨便成了他心中所有的期盼。
    可惜下一秒,他的希冀便尽数破碎,像是一朵蒲公英,风一吹、就什么都没有了。
    “公子,劳烦开一下门,姑娘让在下帮公子治眼睛。”
    顾宴之抬手轻轻敲了两下门,他想起在马车上是这姑娘仔细叮嘱他的一番话,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。
    声音不对,方才公子的声音不是这样的,他不是方才的那个人。
    沈淮清自嘲地勾了勾唇角,他动作缓慢地从地上起身,她果然还是变心了,她不喜欢他了,所以从外面又带了一个人回来,她以后是不是再也不会来看他了?
    “吱嘎”一声,伴随着木门的轻响,顾宴之便看见了面前神色憔悴的贵公子,医者救人,众生都是平等,想到那姑娘仔细叮嘱的一番话,他道:“公子,姑娘说前些日子为你调理的差不多了,从今日起我们便可以施针,想来公子的眼睛很快就可以重见光明了。”
    沈淮清像是并不在意这些事情,他开了门、将大夫迎了进去,关上门的那一刻,他还是没能压制住自己心中那一分好奇,他右手指尖微微发颤,一字一句说得格外艰难,“大夫,他是个怎样的人?”
    闻言,顾宴之先是微微一愣,后来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什么,这公子是在问那姑娘今日新带回来的公子,他神情中浮现一丝纠结,并未开口回答,他一个外人、似乎是没资格在这里胡乱说些什么,末了只能说上一句“抱歉”。
    沈淮清睫毛颤动两下,他掩盖在宽大绣袍下的双手早就是血迹斑斑,“有劳大夫。”
    顾宴之十五岁行医,年纪轻轻早就见识过不少人间疾苦,每一个病患在治疗时都会不住地发出呻|吟声,像是一只濒临死亡的鸟雀,这样的哀嚎声并没有任何用处,可偏偏他们觉得自己嚎出来后就能够减少一些痛苦。
    眼前的公子却是满脸镇定,任由他把一根根银针扎在他的身体上,甚至连脊背都是一如既往的挺拔,顾宴之见过不少丑态,可是偏偏是第一次看见这样的人。
    也怪不得这姑娘会喜欢他。
    针灸完后,早就过去了半个时辰的功夫,顾宴之收好了银针,他看着眼前脸色苍白的公子,微不可察叹了口气,道:“公子,针灸七日后便可以痊愈。”
    他只是一个医者,能做的事情也就是这么多,再多的也做不了。
    “大夫,那公子能看见吗?”闻言,沈淮清忽而开口问道,他纤长的睫羽颤动两下,遮挡尽眼眸中晦涩的心思。
    她是不是因为他是个瞎子才喜欢旁人呢?
    可是,他快能看见了啊。
    “公子,那公子也看不见。”顾宴之想了想,还是说了实话,这公子倒也不必妄自菲薄,那姑娘不像是对那公子有多喜欢。
    惊雷闪过,沈淮清觉得自己心中像是忽然撕裂一个口子,那公子也是个瞎子啊,她倒是对瞎子情有独钟,呵。
    “多谢大夫。”沈淮清敛眉,神情更是憔悴了不少,他觉得自己脑海中有一只凶兽在咆哮,瞎子、又是瞎子,她就这么喜欢瞎子吗,她从前最喜欢在他眼眸上缠绕一圈白纱、踮起脚尖亲吻他,她如今是不是也要如法炮制对另一个人干这样的事情?
    她怎么能这样呢?
    伴随着“吱嘎”的一声,寂静的氛围被打破,冷月站在门口,纠结一番还是容色平静道:“公子,姑娘派我来拿两件衣衫。”
    “好。”他低声道,嗓音平静,倒是听不出太多的情绪。
    冷月拿完衣衫后便离开了,勉强有些人气的屋子再次陷入一片死寂。
    木门关上的一霎那,沈淮清觉得心中似乎有一团火在燃烧,那公子要换衣衫,他们二人到底是做了什么事情,才需要换衣衫?
    他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想起他们从前相处的每一幕,她那时候也是这样对他的,先是带他回来沐浴,之后便寻到机会整日跟他待在一处,再后来……
    所以,她现在是不是要对别人做这样的事情了?
    她是不是会亲手替别人蒙上白丝带,踮起脚尖亲吻旁人,跟别人倒在床榻上翻云覆雨、颠鸾倒凤?
    心中的火越烧越旺,他颤抖着右手想要倒一盏茶,可偏偏手指止不住地颤抖,这茶水自然也是四溅开来,冰凉的茶水溅在手背上,他的思绪稍微清明了一些。
    楚青越沐浴完后,便穿上了那一袭白衫,他虽然是看不见,但是平日里需要勾|引那些世家千金自然需要一张好皮相,他惯常知晓自己怎样看起来好看。美色啊,就是他最大的依仗。
    他跟着冷月总算是到了房中,屋中静悄悄的,踏入房门的那一刻,他便故意踉跄一下摔倒在地上,轻声道:“姑娘,能否搀扶一下奴?”
    他眼眸虽说是空洞无神,但笑起来颇为勾魂摄魄。
    这一招总是屡试不爽。
    宋南鸢看见他这般矫揉造作的做派,她右手随意地把玩着手中的白色丝带,走到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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