半晌,姜玉微吩咐宝月收好风筝,望向高墙之外,眼里泛起一丝憧憬。
    从这天起,风筝上多了一个婴儿,乌溜溜的眼睛,浑圆可爱,或坐或爬、或笑或恼,勾起了姜玉微对腹中胎儿的无限遐想。
    对风筝的期盼,成了她黯淡生活里唯一的亮色。
    日复一日,天气越发严寒,当纷扬的雪花洒满整个昊京时,终于迎来了除夕。
    这日,姜玉微穿的暖暖和和,由宝枝扶上马车,因她小腹已经隆起,又穿的宽大厚重,上台阶有些费力。
    望着她稍显笨拙的身子,宋观眉头微蹙,走过去将她抱向自己的马车。
    “放我下来。”姜玉微挣了两下。
    宋观却不理她,她怕伤到胎儿,只好任她抱上马车。坐好后,宋观挨着他坐下了。
    她黛眉一拢,想挪到旁边,却被他箍住肩膀。
    “松手!”
    宋观瞥了她一眼,冷声道:“怎么,本王连抱自己的王妃也不行?”
    “抱我一个孕妇有什么意思,要抱,回头抱你的苏姑娘去吧!”姜玉微冷笑,去掰他的手,他却箍的更紧了。
    姜玉微远山眉一蹙,索性闭上眼睛,不再理他。
    望着她冰冷的面容,宋观双眸微狭,冷冷瞥开头。
    因昨夜失眠,姜玉微有些困倦,马车又摇摇晃晃,没走多远,她头一歪,靠在他肩上睡着了。
    宋观身子骤僵,侧过头,望着睡梦中仍旧蹙着眉头的女子,目中一浮,不自禁地伸出手,在即将触到眉心湿,手一攥,复又垂下。
    寂静的马车里,二人相互依偎,空气中逐渐有了一丝温度。
    也不知过了多久,姜玉微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殿宇里,环境虽然雅致,却冰冷的没有生气。
    “这是哪里?”她看向宝枝。
    宝枝道:“这是琼玉阁,是殿下以前的居所。”
    他以前住的地方么...
    那刚才也是他抱她的吧,一个巴掌一颗枣,这把戏他还没玩腻吗?
    姜玉微勾了勾唇,指尖拂过冰凉的床单,仿佛能感受到他当时的体温。
    片刻后,宋观走了近来,目光清冷:“走吧,宴会要开始了。”
    姜玉微没有看他,扶着宝枝往外走,经过门槛时,脚下绊了绊,宋观下意识扶住她。
    手心微微一凉,她抬起眼眸,瞳孔里倒映着他略微紧张的神情。她心头一刺,漠然撤回手臂,再也不看他一眼。
    凝着她淡漠的背影,宋观眸光微沉,双臂上的肌肉紧了紧。
    这一晚,姜玉微觉得比去年更加漫长,许久后,歌舞渐歇,众人相继起身,她这才抽回思绪,跟着往外走。
    走到廊下时,绒毛般的大雪铺了满园,到处银装素裹,雪势比来时更盛。
    因是夜间,台阶上结了薄薄一层冰。
    她扶着宝枝的手,准备挑干净的地方走,刚抬起脚,宋观忽然抱起她,霎时间,众人纷纷侧目。
    “放开我。”
    她面上一窘,推了推他的肩膀。
    宋观挑唇冷笑:“下午过来时,别人都看到了,这会又矫情什么?”
    姜玉微喉咙一滞,小声道:“下午我睡着了,又不知道。”
    宋观不以为然,傲然往外走。
    见他没有松手的意思,姜玉微只好把头往他胸口埋。
    不远处,宋玦望着二人渐行渐远的声音,眸光一深,握着折扇的手随之收紧。
    .
    回府之后,一行人刚进大门,便见苏沉霜立在雪地里,一身藕色夹袄,姿容婉约。
    见她鼻尖通红,宋观眸光一紧,连忙走过去:“这么冷的天,你何必在这等着?”
    苏沉霜面上微红,娇羞道:“这是妾身和殿下过的第一个除夕,想早点见到殿下。”
    望着二人卿卿我我的样子,姜玉微心头似被利剑插入,手脚冰冷,黛眉一蹙,板着脸往里走。
    苏沉霜却叫住她:“公主,今日是除夕,姐姐不介意我同你们一起过吧?”
    姜玉微唇畔一勾,侧头望着他们,眼里满是讥讽:“本公主比你还小一岁,可当不起这声姐姐,况且你们都决定一起过了,还需要来问我吗?”下巴一昂,傲然离去。
    苏沉霜扯了扯宋观的袖子,有些自责:“殿下,公主生气了,不然今天我自己过吧。”
    “管她做什么,我们走。”宋观面色一沉,拉着她往凝香阁行去。
    进屋后,苏沉霜替他解下披风,就着人摆好酒菜,二人围着火炉用饭。
    她时不时提些从前的事,可宋观有些心不在焉,只偶尔应一下。她眸光微黯,倒了杯酒给他,却被他不慎撞翻了。
    见她衣服湿了,宋观皱了皱眉头,伸手去拂,却被她一把抓住。
    “殿下。”
    烛光中,女子眸若秋泓,涌动着深深的情愫。
    宋观怔了怔,神色微恍。苏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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