r   他没有说话,用手背擦着眼泪,转头,眼神复杂的看向客厅的方向。
    傅家大姐的呜咽声,还在隐隐约约传来。
    老人家红着眼眶,自言自语。
    “老三,我知道你一直怪我。”
    “当年你妹妹出事,你怪我没有弄死你大姐给你妹妹报仇。”
    “可你妹妹是我女儿,你大姐也一样是我女儿……我已经失去一个女儿了,你们还要逼我亲手弄死另一个是吗?”
    “我说句不合适的话,如果当时位置颠倒过来,是你妹妹害死了你大姐,或者是你顽皮害死了你二哥,我也不可能弄死你妹妹弄死你!”
    “手心手背都是肉,已经失去了一个的情况下,我只能尽力保全另外一个。”
    他转过脸,眼眶发酸的看着傅商白。
    那双沧桑的眼里,有数不尽的委屈。
    “老三……”
    “我是对不起你可怜的妹妹,可你扪心自问,我这辈子有没有对不起你?”
    “那一年你报复你大姐,十几条狼狗把她咬得浑身上下没一块好肉,进了好几次重症监护室,差一点没活下来。”
    “警察不止一次找过我,可我有没有因为给你大姐报仇,就让警察把你抓走?”
    “你大姐是我的亲生女儿,你也是我的亲生儿子……我可以关起门来教训你,但我不可能要你去给你大姐偿命啊!”
    “当年你妹妹和你大姐之间,我也是如此,我可以把你大姐打得半死,可我不能听你妈妈的话,让你大姐偿命啊!”
    他说着说着,眼泪又掉下来了。
    他知道,他当时所做的选择伤了妻子的心,可是他是一个父亲啊!
    任何一个父亲,都不可能会把一个女儿推出去给另一个女儿偿命!
    老人家哽咽着。
    “没有教好你大姐,这是我的错……我承认我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……”
    “可我绝对不是你妈妈口中那个人渣父亲,我不是……”
    “你对我,不要总是有那么大的怨气……”
    听着老人家的哭声,傅商白轻轻叹了一声。
    扪心自问。
    其实这个老头儿,对他这个儿子的确可以。
    他跟妈去国外生活那么多年,每年他生日,这老头儿就会千里迢迢赶过去,偷偷的在他学校门口见他一面,要给他过生日。
    那时候他只有几岁,年纪小,又因为亲眼看到了妹妹惨死的场景,对老头儿有着强烈的恨意,每一次见了老头儿都会拳打脚踢,还会上嘴咬。
    可是老头总是不躲不闪的挨着,红着眼眶将礼物塞进他手里,轻轻地抱一抱他,默默转身离开。
    尽管每一次去见他,面对的都是他的拳打脚踢和唾骂。可是他那些年的生日,老头没有一次缺席。
    就连有一年生了病,老头也非要出院,拖着病体到国外给他过生日。
    后来他长大了,回到国内,他在机场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这老头。
    那天飞机晚点,老头一个人在机场等了他整整两个小时,看到他后,高兴得眼眶都红了……
    就连后来他想要接管傅家,老头儿也并没有多不舍,确定他有那个能力后就笑眯眯的退位。
    如老头自己所说,对活着的三个孩子,他的确在努力做一个好父亲。
    可是他和老头之间,始终卡着一根刺。
    就是妹妹的死。
    还有寒了心打胎离开的可怜母亲。
    活着的三个孩子,老头他的确对得起,可那个出生半年就惨死的孩子,以及寒了心的母亲,老头一个也对不起。
    所以,他和老头直到现在也亲近不起来。
    如果他跟老头儿在这里亲亲热热做一对好父子,那他又如何面对当年一天里失去了两个孩子,寒透了心的母亲?
    傅商白看着老头哭得那么伤心,倾身过去,在床头柜上扯了几张纸巾递给老人家。
    他带着点笑意,说,“还想哭多久你告诉我一声,咱们定个时好吗?”
    “呃……”老人家看到儿子递纸巾,心里稍微好受了一点。
    一听儿子的话,顿时恼羞成怒了!
    “傅商白你滚出去!”
    傅商白勾唇淡淡的笑了一声。
    他自己上手给老人家擦去眼泪,然后将纸巾扔进垃圾桶,“我说几句话就走。”
    他掂了掂怀里的大胖儿子。
    “团团的确是我的亲生儿子,并不是你以为的,我随便从哪里找来的野孩子。”
    他抓着团团的小手,放在嘴边温柔的亲了亲。
    傅老爷子根本不信他,嘀咕道,“他妈妈长成那个样子,我不信你那么没品位……反正不管你怎么说,这孩子都绝对不可能是你的亲生儿子……”
    苏团团听到爷爷又在嫌娘亲丑,他抬头看着爷爷,皱着眉头奶萌奶萌的反驳,“我妈妈才不丑呢!我妈妈最漂亮了!”b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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