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直到两相错开,还扭头盯着看。
    这人裹着面巾,单胳膊,走路跛,肩上背着一个沉甸甸的包裹,像是一头沉默的黄牛一般循着路往前蹭。
    “夫人,您看什么呢?”
    庆脆脆皱着回过头来,总觉得这人影有些眼熟,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。
    “没看什么,许是记错了。”
    冷风带着她的声音往后刮去,那低头默默蹭着的人听到这调子却猛地止住脚步。
    回头看去,只在浓黑夜色中看到远去的车驾,还有两点灯火星。
    车上的人只留给他一个披着靛蓝色披风的背影。
    他重新攥了攥背上的包裹,继续沿着崎岖不平的村路挪着。
    就跟那时候一般,拖着这副残躯,一点点往前。只不过这一次,身后再无吃人的野兽追着,他还能继续喘气。
    ——
    王大姑最后葬在了王家的祖坟。
    她虽然是外嫁女,终究还是归乡,落叶归根了。
    丧仪按照寻常的规格来办。
    她在村里没有多少相熟的人家,自然没摆席面请吃白事宴。
    入土落坟后,二房便彻底跟这处断了关系。
    大房这些年自己作死,王二麻子留话了,除非是有丧事,再别往来。
    庆脆脆本以为老人家没了,施养道便再没有资格住在王家的院子里。
    却不知黄氏是如何想的,竟然没赶人。
    不过她只当耳旁风听一听。
    三月三一过,肚子就进到了九月,她只需要操心一件事——孩子瓜熟落地。
    她这一胎自打诊出是双生儿后就将北屋子收拾出来,专请了有经验的稳婆和生养婆子在住着。
    以前是没有那份银钱请人家,也没有那么多讲究。
    乡下妇人有些连大夫都不看。
    有了,肚子大了,生了,坐不坐月子看家中境况,然后养孩子。
    可如今家中不一样,一是有那份条件,二是日子越过越精细的好。
    她早前落过胎,大夫都是男子,发动的时候自然不便进去看,有稳婆和生养婆子,生前生后都能照料着。
    这稳婆还是孔家老夫人送来的。
    庆脆脆当是长辈礼便收了,不过工钱还是自己家出吧。
    她这一胎养得不错,心气顺,脸上也白嫩白嫩,连个麻点都没有,常日里笑呵呵的,连带着孩子也不怎么闹腾。
    就是瞧着肚子大的吓人。
    不过双胎嘛。
    三月底的一个晴天,庆脆脆正抱着一大颗青甜枣子,突然觉得身下一阵湿意。
    也不知是傻了还是那枣儿真的太好吃了,庆脆脆愣是将整颗枣儿吃得光净了,才抬头看向一旁组装着小儿床的丈夫。
    “喊人吧,我要生了。”
    ‘当啷’一声,王二麻子手里的小木锤子脱落。
    下一瞬,整个人奔到庆脆脆跟前扶着下榻,冲屋外的谷雨喊:“生了,喊稳婆,来人,马上要生了。”
    产房就预备在东屋的右侧,人扶着刚躺下,外边已经忙开了,生火烧水、拿剪子取布衣,喊大夫的,忙得脚不停步。
    婆子推搡王二麻子出去,“老爷,妇人产子不宜男子久留,对孩子和夫人都不好,您快出去吧。”
    这些天她伺候,早就看明白这家中老爷的耐性。
    说是妇人生产不洁,外男不该留,老爷必然是不信的。
    但若是说男子待着对夫人和孩子不好,一说就能推走。
    果不然,王二麻子一听这话,不用人催,自己个儿趴到窗下听着里边的动静了。
    其实那婆子是误打误撞戳到他心里了。
    当年第一个孩子没了,有些人就说是他这个做爹的克死的,不管脆脆说了多少遍,他心里总是存着点影子。
    辰时发动的,一直到了日头西垂,就在众人等得心焦时,终于传来了第一声婴儿啼哭。
    不一会儿谷雨出来回禀,“头前出来的是少爷,喊声亮着呢。”
    王二麻子急忙上前,“脆脆呢,脆脆呢?”
    “夫人好,就是说饿了,喊不动了,想喝点清淡的粥。”
    “粥!端粥!”
    很快粥送进去了。
    又过去小两刻钟,里边稳婆喊用力的声音传了出来。
    “夫人,用力呀。头已经出来了,再用力!......”
    第二道婴儿啼哭声并不如先前的洪亮,若不是众人贴在窗上,怕是还听不真切。
    里边喊道:“生了,第二个生了个姐儿。儿女双全,儿女双全!”
    “脆脆呢?夫人呢?”
    王二麻子恨不得在窗纱上扣个洞看看。
    “夫人累了。方睡过去了。”大夫道。
    很快稳婆和生产婆子一人抱着一个红襁褓从屋中出来了。
    刚出生的孩子小脸皱巴巴的,做爹的匆匆看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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