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来,双手托举递给皇上。
    “她这出京不过短短一两天,竟是将整个山头都给人剿了。”
    皇上翻看折子。
    时清将自己对事情的处理说的很详细,包括给出了一定的善后方法,基本按着实施就可以。
    她并非剿完匪拍拍屁股就走,而是将一切安排的妥妥当当。
    一共查收多少赃款,时清也都一笔一划记得详细,分文不少。
    谁要是敢说她贪赃枉法,账本立马就能甩在对方脸上。
    同时折子里时清还将当地县令钱开泰参了一遍,说她无作为,任由山匪为祸。
    皇上还挺诧异,“时清竟是没走官道?”
    随即一想这人是时清,又觉得她没走官道才合理。
    “她这下去一趟,底下的部分官员怕是要坐不住了。”
    皇上合上折子,让人将金银等物点清收入国库,“先记着,等她办差回京一并封赏。”
    至于钱开泰……
    皇上让她按着时清给的法子,妥善安排山上的男眷们。
    这也算是给钱开泰的最后一次机会,至于她愿不愿意珍惜,全看她的造化。
    钱家最近已经收敛很多,若是太过打压,会显得过于刻意,寒了臣子们的心。
    可若是钱开泰本身有罪证在身,那这事便是对事不对人了。
    时清这一次剿匪风头太盛,可能会有不少人心生不满,头一个就是当地县令——
    钱开泰。
    毕竟在她的管辖范围内,山匪为患已经多年了,像是块旧疾反反复复的发作,众人都当难治。
    结果突然有天来了个不讲道理的大夫,三下五除二把病治好了,连病根都一并拔了!
    这时候众人再看钱开泰这个原本的大夫是何想法,可想而知。
    而对于钱开泰来说,时清既打了她的脸面又断了她的财路。
    没有山匪,往后还怎么跟户部申请银子剿匪?
    若是不能剿匪,哪里来的油水可捞?
    时清根本没给她这个县令留脸面,连当地衙门都没通知,直接让御林军把人押送回京了。
    县衙里,钱开泰脸色难看。
    就在她这边地方上发生的事情,她差不多是最后才知道的。
    大家同朝为官,怎么就时清这么爱表现呢?
    时清抢完风头打完她的脸,回头还让她来善后,她钱开泰何曾吃过这种亏。
    “她不是有本事吗?那就让她自己善后,本县令无能,比不上她厉害。”
    言语里的酸气冲天。
    旁边的衙役低声说,“可是大人,那时清她已经朝县衙方向来了,您真的不去迎接?”
    钱开泰今年三十出头,喊钱母是表姑,喊宫里的钱贵君那是表舅,要是没有这层关系,怎么可能被分到京城边上当县令。
    虽说她就是个六品的官,但是周边哪位大人见着她不得客客气气的?
    钱开泰脸色一沉,“本官与她同是六品,凭什么出去迎接她?”
    衙役声音越来越低,“就当是给她一个面子……”
    不提这事还好,一提这事钱开泰就生气。
    “她办事可曾给本官留过面子吗?”
    钱开泰冷呵一声,“她不敬我,我便给她点颜色看看。”
    外面,时清的马车已经停在县衙门口。
    钱开泰不出去迎接,她底下的衙役也不敢自作主张,只能眼睁睁看着时清自己抬脚进来。
    时清走在前面,云执抱剑走在旁边。
    钱开泰坐在县衙条案后面的椅子上,瞧见时清进来,懒洋洋地站起来走过来,拱手说,“不知小时大人大驾光临,真是有失远迎。”
    时清自己拉开椅子坐下,语气完全不介意,“没事,你现在迎接也还来得及。”
    钱开泰被噎的一顿,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。
    时清这个人,根本半点官腔都不跟她打。
    时清今天就是在这儿歇歇脚督促一下善后男眷的事情,紧接着还要继续赶路,不可能跟钱开泰耗着,便开门见山的说事情。
    “听说您这儿山匪为患,我来的时候顺便帮您剿了,谢就不用谢了,就是山上还有点事情需要您善后,您看?”
    时清看向钱开泰,语气还算客气。
    钱开泰心想我谢你全家啊!
    她坐在时清旁边,官腔十足,“这事需要从长计议,急不得。”
    钱开泰端起茶盏说,“安置男眷们需要银子吧?给他们安排新身份也需要银子吧?包括其他一些你想不到的事情,都需要银子。如今县衙里没这么多闲钱,所以急不得。”
    时清跟她一样端起茶盏,问,“那你给个时间,这事什么时候能办?”
    “最快年底吧。”钱开泰看向时清,“不知道小时大人有没有时间在这儿等呢?”
    云执坐在旁边,微微皱眉,薄唇已经抿了起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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