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去。
    越隽长时间地盯着这薄薄的纸张,眼睛都盯得有些酸涩了,才终于眨了眨眼,展开了信。
    半晌无话。
    暗一悄悄看了眼越隽的脸色,越隽垂着眼,视线长久地落在信上,看不清是什么脸色,也瞧不出是喜是悲。
    暗一心里也有些焦急,忍不住一直瞟向越隽。他跟了越隽也有好多年了,自然希望主子身体能好些。越隽对待下人其实不错,若是熬不过去这道坎,暗一还得换个主子。
    越隽合上了信,再将它叠好放进信封里。
    “主子?”
    见越隽迟迟不说话,暗一有些按捺不住,忍不住开口道。
    越隽抬起头来,手里仍紧紧攥着那封信。
    越隽脸上有些茫然,眼神有些涣散。他低低地笑了一声,道:“是她。暗一,是她。”
    暗一还没来得及高兴,就见越隽喃喃了几句“是她”之后就猛地咳嗽起来。
    暗一一惊,忙上前为越隽顺背,“主子,怎么了?属下这就去寻大夫!”
    越隽边咳边摇头。
    好不容易止下咳嗽,越隽眼睛已经因此而闪着泪花,面色也比方才红润了一些。
    “无事。”他淡淡道。
    暗一退到一边,瞧了眼越隽有些湿润的眼睛,心想主子虽然平日波澜不惊的,瞧不出对自己的病情十分在意的模样,心里想必是时时刻刻念着的,说不定心里早因此就背着大家而郁郁寡欢了。
    如今也算是求仁得仁了,情绪激动些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    暗一看了越隽一眼便低下了头,根本不知道眼前的人面上一点激动的样子都没有,反而有些诡异的平静。
    泪花很快随着眨眼消失不见。越隽收好了那封信,对暗一淡淡道:“退下吧。”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暗一默默退下了,为越隽留下了供自己消化的空间。
    越隽坐在床上,过了一会儿没忍住又打开了信封又看了一遍。
    他闭上眼深深地呼了口气,心里还有些不可思议。
    他说不清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。他本应欢呼雀跃,喜笑颜开,自己终于可以摆脱这烦人的病症,可以继续活下去做个正常人。
    但是身体里好像还有另一个他在冷眼旁观,在他身旁嘲讽:你真的相信这一切么?真的相信这所谓的机遇可以救你?这么多年了,连太医都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,真的就可以这么简单地解决吗?就因为一个人?一个心心念念种地的人?
    越隽陷入了自我怀疑中,对于真相有种近乡情怯的矛盾感觉。一方面他愿意再次尝试,一方面他却担心这是一次迄今为止最大的谎言。
    他收好信,缓缓躺了下去,想起了陶宁雨的脸。他想,陶宁雨自己知道吗?她知道自己拥有这种能力吗?她会愿意吗?如果不愿意的话,自己又该用什么法子呢?
    第64章
    陶宁雨回到自己房里,发现陶安也在房里。她有些惊讶地道:“你怎么不在书院呀?”
    陶安鼓起腮帮子,有些不满地道:“阿姊,今日是休沐日。你怎么连这个都忘了!”
    陶宁雨愣了一下,这才反应过来。她蹲下身子,摸了摸陶安的脑袋,道:“这样啊,是阿姊忘记了。阿安早上都干了些什么呀?”
    陶安“哼”了一声,对于陶宁雨仍有些不满意,但还是回道:“早上温习了一下书本。”
    “阿安这么用功啊。”陶宁雨笑着又摸了摸陶安的脑袋,“阿安功课一定很厉害吧,以后能考个状元吗?”
    陶安脸都红了,他抿了抿嘴,道:“也没有很厉害啦。”
    陶安有些羞恼地扭过头,“阿姊你不要乱说。我听说状元可难了。”
    状元确实很难,陶宁雨原本也只是说笑罢了,听了这话有些惊讶起来。毕竟上辈子的时候,谁小时候没有想过考清华还是北大呢?没想到陶安这个年纪竟然早早摆脱了这种烦恼,简直太清醒了。
    “阿安这么没自信吗?”陶宁雨故意道。
    陶安撇了撇嘴,才不上当,道:“阿姊,你不懂!”
    “好,我不懂。”陶宁雨妥协得很快。
    “那阿安下午要做些什么呢?”陶宁雨问道。
    陶安想了想,还是答道:“温习一会儿功课,然后玩一会儿吧。”
    陶宁雨捏捏陶安的小脸,这孩子也太乖巧了。
    陶安被捏住了小脸,有些委屈又有些无奈地看着陶宁雨,含糊不清地发出几声“唔唔”,惹得他这个恶趣味的阿姊又笑了几声。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陶宁雨估摸着越隽该醒了,便起身去了越隽房里,谁知道在门口却被陈易拦下了。
    “陶姑娘,公子今日给你放了假,剩下的时间你就自己安排一下吧。”
    陶宁雨觉得有些莫名其妙,联想到上次的事情,下意识道:“他不会又生病了吧?”
    陈易摇了摇头,“陶姑娘不必担心,公子身子并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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