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好怀念在宫外的日子,要什么有什么,不像在宫里这般难受。”
    清缈的话语在浅浅的雾气中飘起,在少年的胸膛中荡起波澜。
    他躲在凉亭外,秋风萧萧瑟瑟,自己的衣摆飘飘荡荡。
    自己的手心逐渐拢在一起,手臂的青筋暴起。
    谢望舒艰难闭上双眼,心里的口子犹如被一只无名的手狠狠揪起,让他无所适从。
    文和三十六年,汝阳王带领士兵从边疆归来,全国欢迎。
    长长的街道被众位百姓堵得水泄不通。
    盛大的宴会上,谢纪淮破天荒地喝了几杯酒。
    满面红光。
    谢望舒恭敬敬酒给汝阳王,中年男人淡然点头示意,有几分不可言说的疏离。
    少年表面没有当回事,心里却泛起了几丝倔强。
    世人皆说这汝阳王是难得的英雄,要想让他赞赏,自己便得做出个好样子来给他看。
    短短的宴会在爆竹声中轰然结束,谢纪淮十分高兴自己的兄长从边疆归来,便留下了汝阳王与谢望舒两人。
    汝阳王端坐在座位上,恭敬接受自己哥哥的赏赐。
    “陛下的精神头儿越来越好,微臣看陛下康复指日可待啊!”
    “多谢汝阳王的吉言!”
    “朕的状态比前些日子好多了。”
    “纪远,这是幸川,这么多年,你们叔侄俩都没有正式相聚过。”
    谢望舒沉默不语,寂静坐在一旁,紧握住自己的酒杯。
    谢纪远淡然点头,随意瞥了一眼近处的沉闷少年,开口道。
    “今日怎么没见喻明?”
    “自从那次边关告别后,也不知道那小子武功是否精进。”
    “把喻明圏在宫里,可真是暴殄天物。”
    他的话语中满是亲昵,神色也变得温暖。
    此言一出,谢纪淮满怀笑意的脸瞬间沉默,他低头抿了一口杯中的茶。
    “喻明前些日子出宫去了,此后不可入宫。”
    谢纪远的脸色骤变,他的大手不费吹灰之力捏掉一只酒杯。
    “恕臣愚钝,不知陛下是何意?”
    “谢望臻乃是镇国将军,这般少年英雄可是轻易就被遣送出宫的。”
    “陛下为了给您的好儿子铺路,又何必这般做?”
    “真是偏心到姥姥家了。”
    谢纪远比谢纪淮小了十好几岁,从小就是被先皇宠爱着长大的,谢纪淮也从小让着他,所以谢纪远说话无边无际,毫无遮盖。
    谢纪淮也把自家弟弟的胡话美名其曰称作忠言逆耳 。
    往后,再也没人能在汝阳王的嘴下占得便宜。
    因为就连当今圣上也没有怪罪他的口无遮拦。
    不过现在这话说的让在场的两人都变了脸色,谢纪淮被气得脸色通红。
    “放肆!”
    “都四十多岁的人了,说话怎么还是如此粗鲁?”
    “喻明出宫是他自己决定的,朕并未干涉。”
    “再说幸川这孩子不用朕为他铺路,要不是幸川的话,你谢纪远恐怕就看不见你皇兄我了!”
    谢纪远撇撇嘴,没有说话,只顾自己低头喝酒。
    本来喜庆的场面霎时间寂静了起来。
    谢望舒眉眼低垂,英俊的脸庞矜贵淡然,自己的指尖轻捏住晶莹剔透的琉璃盏。
    “皇叔所言甚虚,孤愿跟随皇叔出征,证明您的一切认知皆为虚妄。”
    “皇叔,可否?”
    谢纪远闻言,轻嗤一声,随即鼓起掌来,“本王愿闻其详。”
    悠悠扬扬的丝竹声响起,又悠悠然然落下帷幕。
    少年目光淡然,静静捏碎手里的琉璃盏,心底满是阴霾。
    汝阳王回城的消息与皇太子御驾亲征的消息一齐传到东宫之中。
    鹿倾听到这个消息后顿住手里的动作,离宫之日就在明天,与此同时,谢望舒也会跟从汝阳王赶往边疆攻打凶恶的匈奴。
    眼前的剧情早已崩的一塌糊涂,她已经无法预料到之后的剧情发展。
    匈奴甚是凶猛,原书剧情中汝阳王在一次大战中战死沙场,鹿倾不知道又是否会发生。
    心里对谢望舒的担心呼之欲出,眉头紧锁,她不知道又该如何。
    现在已是深秋,秋风萧瑟,谢望舒行军几月,到达边疆已是隆冬。
    她担心天气的寒冷,幸川被冻着,便急匆匆翻箱倒柜,之前缝的冬衣也不知道放到了哪里。
    蓦然,衣柜里的香囊露出一角,鹿倾看着它直愣神。
    这还是她在皇陵陪幸川抄写经书时绣的,打算在明年生辰送给他,可谁又知道今年还没过去,她便再也见不到幸川了。
    世事无常啊。
    鹿倾把它从衣柜拿了出来,将那根鸾钗放在了一起,打算临走前让陶玲一起给谢望舒。
    缓缓的敲门声响起,鹿倾放下手里的香囊,整理好情绪前去开门。
    少年同样沉默寡言,潋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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