个稍不顺心就要发飙的主啊,陈姜无奈地摇头冷笑,可惜投错了胎,作为一个村姑,即将要出门子的村姑,有这性子可不是什么好事。
    “打死你臭丫头!我一定要打死你!”陈碧云越骂越气,呼哧呼哧急喘,目光执拗而疯狂,直通通地剜着陈姜,恨不得挖她的肉喝她的血。
    陈姜原本预备了一堆扎人心的话此刻都派不上用场了,她断定陈碧云心理有问题。不管是先天胎带的还是后天养成的,活脱脱一个偏执狂,还是武疯子那类型的。跟这样的人打机锋毫无意义,一言不合就开撕,哪会跟你玩什么语言游戏。况且看起来廖氏也被她拍得不轻,她不是三婶,她可没有把柄攥在陈姜手里,闹大了人家还占着长辈名头呢,再惹陈碧云,事情不好收场。
    于是陈姜决定认怂。她直起身,双手抱拳,冲那挣扎着要冲过来的陈碧云作了一揖:“小姑我错了,你别生气了。”
    陈碧云听得这话略缓了劲头,依然恶狠狠地道:“别跟我假模假式的,我今天非替你爹教训你不可!”
    “跟镇上绣铺定好的花样子是不能给小姑了,我这两天新画几张,叫我娘做些绣品,待小姑出阁的时候给你添妆,保证是任哪儿都见不到的新花样。”
    陈碧云又是很突然地就不挣扎了,怀疑地看着陈姜:“任哪儿都见不到的新花样?”
    “是,十里八乡,镇上县里,府城京城,保证小姑是头一份,若是看见重样的,你只管来教训我。”
    陈碧云卸下劲来,理理鬓发,拽拽衣裳,眼角蔑着廖氏母女:“早说这话不完了么?给我添堵你们都别想好过,记着你家姜儿的话,二嫂,不然我可就告诉娘了!”
    廖氏像是死里逃生,一松手就扑通软倒在地,背上火辣辣地疼,嘴里还得捧着:“是是,她姑放心。”
    “别忘了后天来家做饭。”陈碧云犀利地翻陈姜一眼,冷哼:“死丫头,我还以为你真活腻歪了呢!”
    陈姜低着头,看似很老实地站着不动弹。
    陈碧云走后,躲在角落里看戏的影子松下肩膀:“娘啊,吓死我了,以前我咋不知道小姑是这么吓人的呢。”
    母女俩半天没有开口说话,互相看了好几眼,陈姜唇边才漾出一个微笑。
    “我有点理解你了。”
    “啥?”廖氏慢慢揉着胳膊,不明所以地抬头。
    “小姑这不是头一回吧?”陈姜不答反问。
    廖氏苦笑:“这两年好多了,看上啥还知道开口问一声,以前都是进屋就拿,不给就闹,又骂人又打人的,那气性大的谁也压不住。”
    “我奶也帮着?”
    “你奶说老闺女有气病,气狠了要厥过去的,叫咱们几房让着点。”
    陈姜轻嘲:“奶奶一门心思要害闺女,咱们可不能做那黑脸拦着,得,要啥给啥吧,她也神叨不了几天了。”
    廖氏皱眉:“你奶疼她疼到心尖子上了,咋会害她?”
    “不然你以为我为啥会服软?”陈姜眯起眼睛,笑道:“咱们是拿她没辙,可看她样子应该是亲事近了,以后会有人收拾她的。”
    廖氏听明白了,一脸恍然,半晌叹道:“还真是,不是亲爹娘谁还能纵着她啊。”
    陈姜把她从地上扶起来,坐上长凳,顺手就替她揉了揉背:“你原先也没少挨她磋磨吧?”
    廖氏显然不习惯她这样温和的语气,尴尬地笑笑:“都过去的事,没啥。”
    陈姜手下不停继续道:“谢谢你今天替我挡着她,不然我就要挨揍了。”
    廖氏更不自然了,结巴道:“应……应该的。”
    陈姜拍拍她的肩膀:“晚上烧点热水,我帮你敷一敷,要是疼得厉害,后儿就推了老宅。”
    “那不成的!”廖氏激灵灵一抖,转过身来认真道:“不疼不碍事,你姑都亲自上门说了,不去老宅你奶奶要生气的。”
    陈姜点点头:“随你,我就这么一说。只是累了就歇,谁给你气受就甩手回家,别再做那闷头干活的傻子,奶奶找你的茬我有办法对付。”
    “哦。”廖氏应声,也不知听没听进去。
    晚上陈姜收了院子里已经干透的草纸,拿了剪子针线,在灯下忙活了半个时辰。影子在一旁陪着看,不时发出惊叹声。
    翌日,待陈百安下地,陈姜背起竹筐,装了廖氏这几天的成果,独自去了镇上。影子想跟,又被太阳公公实力劝退。
    先去巧掌柜那儿交了东西,新花样并几个帕子荷包把她乐得见牙不见眼,付完钱还拉着陈姜不肯放。话里话外透着想收那本“祖传花图”的心思。割肉放血一般开出了十两银子的高价。
    陈姜瞧着她架上绢花卖得没剩几朵,心里有数,敷衍了她几句,出门就下定了改日去县城赚笔大钱的决心。
    临近春光胡同,她取下塞了多日鼻孔眼的碎布坨,深吸一口气,异味片刻不停冲入鼻腔,先臭后香,压根没有半分减弱的迹象,还是那么勾心引肺,叫人难以自持。
    陈姜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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