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泽言与孟捷,谁都能做出正确的选择。

    虽则因着孟泽言的缘故,他如今已不若幼时那般崇拜孟捷。若他是孟捷,必定会将这不成器的儿子击杀……但孟捷却是老了,竟是如此溺爱纵容这个独子。

    他心中冷笑,孟泽言越发不成器,他才能走的越远。

    见对面那人等着他回应,他脸上便现出激动的神情,又刻意压制着,道:“我必定记得孟大人嘱托,不知…”他略有迟疑,脸上现出一丝惶恐的神情,“孟大人何时肯召见我?”

    那人观他面上神色,缓缓笑道:“太子只道你是献文帝的人,那你便一直假意如此罢了,时机一到,待新朝建立,你便不止是在翰林院做事了。”

    这是一种承诺,百里虞扬颔首,送别那人后,他神色立即淡了下来。

    他仰头看着这诺大的孟府,心中却是激起无数心思。

    历史上,却有不少皇帝成为权臣的傀儡,献文帝做了孟家数十年的傀儡皇帝,如今该轮到陆盛了。

    陆盛实则是不该今年回来的,他若是晚上一两年,等羽翼更加丰满,或许还能与献文帝、孟家相抗。

    他想到这里,不由得又想起古旭,脸上忽然透出矛盾的神色。他缓缓摇头,再不多想,径直上了一辆青灰色马车。

    马车在京都长街上转了整整一圈,也未如之前的路线般顺利回到百府。

    身边的小厮青衣撩起一侧帘子警惕的朝后方看去,见一辆马车始终不远不近的跟在后方,于是回身对百里虞扬道:“公子,后面那马车一直跟着,也不知是什么人。”

    百里虞扬朝外看去,见始终甩不掉,便道:“不用管,径直回府。”

    于是马夫用力甩着马鞭,不再故意耗费时间在京都街上乱转,选了最近的路线径直回了百府。

    车马在百府门前停下,百里虞扬走下马车,正要回府,身边的青衣轻声将其唤住,“公子,后面那辆马车上有人下来了。”

    那人是一名青年男子,眉目修长,身形颇为健硕,见百里虞扬看向他,他不由的淡淡笑了开来。

    除此之外,他并未言语,只遥遥的和百里虞扬打了个招呼,便转身回了马车,须臾,那辆灰色马车便消失在京都的长街上。

    夜色深沉,街上只两侧悬挂着的灯笼投下大片朦胧光影。

    青衣皱眉不解,“他是什么人,是为太子做事还是其他,从我们出孟府便一直跟着了,打个招呼就走,可是在威胁我们?”

    “他不是周朝人。”

    百里虞扬轻声道,随即转身告之罗杨,“你让人去醉香阁一趟,让他们最近行事小心一些,同时注意一下京都是否有大批外来人员。”

    “是,属下遵命。”

    百里虞扬吩咐完,径直回了自己房间。

    屋内黢黑一片,却在他进屋的一刻亮起灯光,秋影手执一盏烛灯走近,朝百里虞扬微微附身,行了一礼,道:“公子可在孟府用过晚餐,若……”

    待看清百里虞扬额上伤口,她立即上前,询问道:“公子这是怎的了,伤口还未包扎,奴婢这就去请人来瞧一瞧。”

    她眉目向来偏淡,身形又比一般女子高挑,留着一头黑长发,白日远远见着便显得有些冷淡。她似乎也知晓这些,在唇瓣上抹上唇脂,夜里,在灯光的衬托下,这抹红色恰到好处的丰富了她单薄的面目。

    他看着秋影这般,忽然想起古旭。

    她痴痴傻傻,并未在意着装打扮,常年素面朝天,却也是极好看的。

    但若她用心装扮,必定是京都最明艳的那一人。

    他想着那情景,忽然轻声笑了出来,嘱咐秋影道:“伤口我自己包扎便好,你明日去街上购置一些胭脂水粉以及首饰送至……”

    他没有说下去。

    秋影手执烛灯走近,一边将四周灯火点亮,一边柔声问道:“公子,是送至何处?”

    屋内灯光大亮,百里虞扬竟似有些害怕这突然涌现的灯光,伸手遮挡,沉声道:“不必了。”

    他方才忘了,今夜,他已将她卖了出去,她不久会离开,再不会在百府待下去,也不必为她准备那些东西了。

    秋影只觉得今夜公子似有些消沉,便上前想为他捏肩缓解疲惫,哪知他却是突然问道:“古旭可是睡了?”

    秋影愣住,百里虞扬也随即反应过来,似有些懊恼,沉声道:“是高阳,她睡了吗?”

    “已经睡下了。”

    “哦。”

    秋影立在原地看着他,他却一直垂着头,她心中不安,便刻意找了话题,问道:“公子此时可需洗漱?”

    “待会罢,你先出去。”

    秋影叹气离去,百里虞扬在原地站了一会,转身朝衣柜走去,从暗匣中掏出一块雕刻一半的玉牙。

    这东西的存在,只他与秋影知晓,并未告之孟捷或者孟泽言。

    陆盛身为太子,虽然一路被献文帝及孟家压制,却是生来便有了基底的。他为太傅之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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