性,将这呼风唤雨的妖魔,驯服成了自己的走狗。
    他讨好她,眼巴巴地为她送上她想要的一切,除了不能离开这艘船,她要的华服美食,他尽数能向她奉上。只为了得到她的笑脸。
    他甚至不是出于欲/念,不是想要得到她的身/体,而是要那虚无而可笑的,所谓友谊。
    曾经夫人在背后如何嘲笑过杨初的天真好哄,如何得意过自己的锦衣玉食,她现在就有多惶恐。
    如果,如果杨初不再偏爱她,不再重视他们的那一段友谊,那她,还能剩下什么?
    何况她和杨初之间……这么久的娇养已经几乎让她忘记了当初的愧疚和恐惧,她习惯了拿当初犯的错来说话,甚至反过来用她当初的错误,挟持杨初的包容;但是,说到底,杨初是有理由恨她的。
    被厉鬼痛恨的话,她还能剩下什么?
    惶恐让夫人的身体微微颤栗,她扭过头去,没有敢再看自己的女仆求救的目光,任凭她一声声凄厉地喊着“夫人”,被那无形的威压逼迫着,往船头走去。
    老妇人终于也意识到自己的夫人救不了自己了。她闭了嘴。
    中午玩的游戏仍旧是《小猫钓鱼》,这让她的心里尚且不至于绝望——毕竟仍有二分之一的概率,她能好好地活下来;即使不幸中了另外那倒霉的二分之一,只要有人,比如她的夫人,来搭一把手,她也能囫囵活下来。
    这都是规则允许的!即使是凶恶的厉鬼,也不能干涉规则!
    老妇人狼狈地被威压按着跪在了地上,心里给自己鼓了劲,有了希望,便甚至还有闲心生出不平来:
    以往可都是那小子像条狗一样凑在她们面前摇尾乞怜的!怎么如今,如今他找到一个新朋友,便立刻忘记了曾经的热情吗?
    她学着玩家的样子,扔出一张牌去。
    她听不见,在远远的甲板上,小虎牙正歪缠着听茶,凑在她耳朵边上跟她说悄悄话:
    “你知道吗?其实在海底下,海神它,有两副牌哦~”
    那条深紫色的舌头正兴奋地甩出一张牌来。
    傻乎乎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个作弊惯犯。
    “很多时候,人们会把上位者的怜悯,看作是自己的好运。”小虎牙眨眨眼睛,“你猜,厨师姐姐有没有好运道?”
    他居然还叫老妇人为厨师姐姐。
    听茶挑挑眉:“我不关心她的运道,但你以后是不会再有叫我姐姐的运道了。”
    “哎呀,茶姐姐~我错啦,美女要少生气,不然会长皱纹的哦。”
    “你猜我今年多大?”
    他俩在这里无聊地斗嘴,船头处,老妇人却已经颤抖着手,翻开了她的最后一张牌。
    没有相同的数字。她身体摇晃了一下,跌坐在地上。
    但是到底还是有希望的!那帮时刻谋算着怎么杀了她的玩家不可以信任,但是夫人,自己照顾她这么久,朝夕相处之间,情谊深厚,她必定能够来帮自己!
    只是拉住她这样的小事而已,完全没有任何风险,夫人绝不会不帮忙的!
    似乎顺应了老妇人心中的期盼,那根舌头缓缓地爬上来,又缓缓地拖着老妇人往下去,像是三尺之上有隐形的导演,在将这一幕放成慢镜头。老妇人挣扎着回过头去,再次将期盼的目光投向自己的上司——
    在她的目光之中,她的夫人惊恐地摇着头,跌跌撞撞地后退了几步。
    夫人那一身衣裳真好看呐,白衣胜雪,她穿起来便俏生生的,晚上她俩一起在房间里,夫人还曾抿着嘴笑,说要给她做一身黑色……夫人现在的神情仍旧是我见犹怜,若是以往,她必定会冲上去好生安慰,觉得所有惹她家夫人忧愁的人都该死。
    可是现在,被夫人放弃的人,竟然是她。
    老妇人跌入海中的前一瞬间,眼睛瞪得大大的,眼前走马灯一样,回想起三十年前——
    “三十年了,你还是一模一样;当年你说我是你的朋友,于是你任由自己的小圈子欺负我,拿我取乐,看着他们拿走了我的一条命,即使只是动动嘴巴说一声不可以,你也不愿意;现在三十年后,你分明只要上前几步,就能完好无损地救下你现在的朋友,但你还是没有,你后退了,就像三十年前那样。”
    杨初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放下了他的玩具,将荒诞的一幕尽收眼底,并做出自己尖锐的点评。
    夫人流着泪,摇头:“不,不是的!杀她的不是我,是你!就像当初杀你的也不是我,是那些人!冤有头债有主,你们要报仇,也应当去找刽子手,为什么要把责任都推到我身上?!”
    老妇人的死亡对她而言,显然也有着巨大的震动。她披头散发,红肿着眼睛,声音逐渐凄厉起来:“不是我犯的错!我仅仅,仅仅只是没有救而已!无辜的人,难道仅仅因为没有挺身而出就要承担过错吗?我也只是个普通人,我也怕死,我只是想平平安安地活着,有错吗?!为什么你要怪我?”
    她呜呜地哭着,风卷起她的哽咽声。b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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