过来了,只用了一刻的时间,但是在她心里却度过了好几个春夏秋冬。
    她用袖子将眼前的水珠擦干净后,抱着门框上靠着的油纸伞便闯入了瓢泼之中。
    甫一打开门,宋芋便被门口的阵仗吓得往后退了一步。
    门口站了十几号大眼凸腹的黑衣蒙面男子,他们手中举着明晃晃的火把,巷口逼仄的黑暗要被点燃了...
    “小贱蹄子还想跑?”
    门口站着一个衣着得体的美丽女子正摆弄着手腕成色上好的玉镯。
    她见宋芋脸色稍显惊恐,抹着豆沙色胭脂的嘴挑起了一个戏谑的弧度。
    宋芋的手攥紧了伞柄,骨结凸起,并剧烈颤抖。
    原主残留的感情支配了她的情绪以及表现。
    这个女人在她的记忆中再熟悉不过了,基本上是原主每日必骂的存在。
    沈姨娘!!宋润玉在扬州美其名曰红袖添香的瘦马。
    她帕子绕在了方染好丹蔻的玉指上。
    宋芋认真地将她打量了下。
    娇而不艳,媚而不俗,颔首有温柔,低眉带娇羞。
    若谈皮相,属实是一顶一的美人。
    “想跑哪去?”她步步逼近,低了下头整个人钻进了宋芋的伞低,然后将捏住了她的手腕。
    宋芋的手不受支配的愈发颤抖,她看着沈姨娘明艳的笑容以及潋滟的杏眼,心间陡生寒意。
    她想搜寻原主的记忆,却似乎被面前的这个女人震慑住了,难以镇静下来。
    脑海中一些片段快速闪过,宋芋的眼皮直跳,太阳穴隐隐作痛...
    果然,这个沈姨娘并非眼见这般良善,她的手段原主可是见识过的,也遭过她几次迫害才会此般生畏。
    宋芋忍不住颤着声气惊叫了声‘放开我!’
    话音刚落,一粗重的声音自这女人身后响起。
    “月影,你咋不等等俺啊!”一个肥硕的男人抱着肚子从人堆里挤了出来。
    沈月影背对着他甩了下帕子,极为嫌弃地翻了个白眼。
    然后,又带着笑,娇弄着声音将去挽胖男人的手臂。
    宋芋嘴角一抽。
    丫的?!这丫头还有两幅面孔?
    月影这名字虽然听起来寻常,但却大有来头。
    宋润玉当初为了表明自己的专情,专门将自己的别号改为了高山。
    高山月影,遥相呼应。
    倒是挺浪漫,但在原主母亲心中却是一道难以逾越的槛。
    经年抑郁,终成疾,不到四十便香消玉殒...
    宋芋想到这里,连忙攥紧了胸口...很疼...
    见两人如此腻歪,宋芋连脚趾头都不用动便知道这个人是老王。
    她笤帚一般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扫过后,引来了老王的不满!
    “看什么看!没见过扬州城玉山之巅?”
    你?宋芋踩了踩她脚下的水洼,“你?不看看?”
    老王将要低下头就被沈月影制止住了,“这丫头片子嘴贫的要死,你被诓了!”
    “冒昧地问一下?”宋芋挑着眉,“二位是父女关系?”
    “你...”沈月影变了脸,眼睛里要喷出火焰来。
    渣爹不过四十,长相是没得说。而这油腻猥琐的老王...怕是孙子都有私塾老师教了吧?
    宋芋尬笑道:“老头好啊!老头有钱!老头好骗!老头事少!”
    沈月影绷不住了。
    “别在这给老娘耍嘴贫,褚大今儿个也来寻过你了,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,若是七日之内难偿六十斤铜,当将你发卖到二十四桥。”
    “做你以及你母亲最鄙贱的瘦马。”她将‘瘦马’二字咬得很重。
    “跟她啰嗦什么?这身板还能抵什么用?”老王大手一挥,身后的黑衣人蠢蠢欲动。
    “干嘛?!”宋芋警惕起来。
    “干嘛?”沈月影柳眉一挑,慢条斯理地从荷包里抽出一方纸。
    她在宋芋眼前晃了一下,宋芋别的没注意到,仍是注意到了与这整体正楷格格不入的‘宋祈渊’三个字。
    上面还有刺眼的红手印。
    她想将纸夺来仔细审阅,却被老王攥住了手腕,老王阴险地笑道:“这不过是个复刻版!你若想撕毁,请便!”
    沈月影拍了拍手,清脆响声后,黑衣人一窝蜂地向院子里涌了进去。
    “你们要干嘛?!”宋芋跑进去阻止,却被狠狠地撞到了地上。
    沈月影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嘲笑道:“何清如聪明了一辈子,却生了你这个傻女儿。”
    她蹲了下来,挑起了宋芋的下巴。
    “你的母亲,给你以及你的阿兄留下了大笔的钱财,不过呢现在已经归我所有了。”
    在她近乎猖狂地解释中宋芋才后知后觉。
    母亲留下的钱财地宅契约都被安置在一家叫‘天字一号’的钱庄,这处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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