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芋眼前三寸的地方。
    “可瞧清楚,白纸黑字红手印!”
    “我怎么知道你这是真是假?伪造也说不定?!”
    宋芋接过债条后,目光直接落在了画押的地方。
    她心头一悸。
    龙飞凤舞的‘宋祈渊’三个字她再熟悉不过了...
    他的丹青、打油诗,就连木工制器上的落款,都如出一辙。
    往日里觉得不过是平平无奇的一个名字,现在竟有些刺眼。
    宋芋肩颤地厉害,近来宋祈渊一些古怪的行径也被一股脑勾起了...
    “我得先问问他...”宋芋慌忙地解着自己腰间的围裙。
    心中的天平开始倾斜了,他整个人开始乱了...
    “问?!”
    大汉手势一出,身后的几个马仔全部堵了过来。
    “老子连心都是黑的!你以为我是观音祠里的泥菩萨?”
    他将陷在食车上的大刀用力地拔了出来,横在了宋芋面前。
    大汉觑了身后的同伙一眼,几个人立马了然了他的意思。
    旋即,几个人将藏在袖子里的木棍取了出来,对着食车以及周遭的坐具就是一顿乱砸。
    ‘叮咯啷当’一阵响后。
    瓷碗碎片在地上微微摇着,塌了一角的食车还在向一角倾斜,落在地上的旌旗印满了脚印...
    “滚开!”
    宋芋眼睛红了一圈,但也要保持自己山河不倒的气势。
    她有些泪失禁体质,便是不委屈,只要据理力争,嗓门一高情绪一上来,渐渐地就会转为哭腔。
    几个人仍是不为所动。
    “要么,钱交出来了事!要么...”大汉猥琐地嘿嘿一笑,“二十四桥里面兴许还缺你这般的瘦马。”
    这时,从人群里炸起了一道响亮的男声。
    “要买不买?不买滚蛋!死穷鬼!”
    不想惹祸上身的群众纷纷避向两边,一个高个子的玄衣男子露了出来。
    “妈的!”大汉将靠在腿边的刀提了起来,端着刀尖朝他逼去。
    “爷的场也敢砸?吃豹子胆了?”
    话音刚落,紧接着便是声清脆的耳光声。
    大汉的脸登时肿了一指高,“你...”他捂着难以动弹的脖子恶狠狠地盯着男子。
    “棠爷!这褚大目力有恙,多有得罪啊!”一个精瘦的马仔,贼溜溜地眼睛一转,忙不迭地迎了上来。
    ‘棠爷’这两个字仿佛是下了猛药的解酒汤,褚大如梦初醒。
    他想起江湖中传闻这人的狠辣手段,不禁打了个寒颤。
    沈毓棠,豊朝第二剑客。
    素来好管闲事,最爱就是铲凶扶恶。在江南道一带声望颇高,基本是黑白通吃的存在。
    这人也是极有个性的。
    第一之位自豊朝开初便悬空,而他甘居第二的原因,仅是自觉高处不耐寒且能够进步的空间太小了。
    沈毓棠吝啬地连眼神都不想给他们,冷冰冰地吐出‘为何?’
    褚大咽了口口水,颤巍巍地从怀里将借条拿了出来,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了上去。
    他搓搓手,嗫喏道:“棠爷也是知晓咱们这一行的规矩的...咱兄弟几个还不是任阿郎安排行事罢了。”
    “还有三日。”沈毓棠指着字据的期限,徐徐道来。
    褚大两手一拍,“诶哟!棠爷,扬州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,现下宋家是破落户了。”
    他觑了眼面前的狼藉,低下声来,“这个破食摊能抵什么事,这一吊钱怕是连带着将这宋祈渊卖了也凑不起来。”
    “冤有头,债有主,几个粗老爷们为难一个小姑娘作甚?”
    “不是咱有意为难,是谢公子说要账来寻这位姑娘准好使。”
    “不好。”
    沈毓棠那双波谷寒星般的眼闪了下,旋即,两支冷箭射在了褚大的身上。
    “可...这...”褚大虫子一般粗丑的浓眉挤到了一块,口拙的他又重申了下‘规矩’。
    “那你们去报官啊?”沈毓棠挑眉似笑非笑道。
    报官?这对他们来说和自首有什么区别?
    褚大盯着刀尖沉吟了会,终究是认了怂。
    哎!人在屋檐下。
    他抱着拳说道:“今儿是看在棠爷的面子上。”又恶狠狠地睇了宋芋一眼,“下次没那么好运了。”
    沈毓棠虽为人正直,但他终究不是观音庙里供奉的千手观音。
    这一吊钱,终究只躲得过一时。
    褚大一行走了,围观的人瞧见没热闹了便也四散了。
    “我家姑娘想见你。”沈毓棠微微垂着首向蹲在地上收拾残渣的宋芋说道。
    过了良久,才听到一声低沉的回答,“没空。”
    “你便是这般感谢恩人?”
    宋芋的手指滞在了碎瓷片上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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