驭卫使大人早已不见踪影,如今坐在那里的只是个悠然自在的普通男子。
    可惜,他们都是身不由己的可怜人。
    沈樱跳下院墙。
    这回靳无风发觉了闯入者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出去,直抵闯入者咽喉。
    沈樱没有半分反抗的机会,被她逼到墙角,后背抵住坚硬墙壁。
    他已经对她厌恶至极,右手拇指和食指锁住她咽喉,恶狠狠问道,“你又来干什么?”
    短暂的惊慌之后,沈樱平静下来。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杀自己,最起码现在不会。
    “看来……靳大人的伤已经彻底好了……”沈樱从喉咙里艰难挤出这句话。
    话音刚落,喉咙上便又是一阵巨大的压迫感,那个人被激怒了,加大了力道。沈樱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了,耳边有嗡嗡的响声,脑海中渐渐一片空白。
    她两眼一翻,晕了过去。
    鼻尖充斥着饭菜香,沈樱渐渐恢复了意识。中午没吃饭她早已饥肠辘辘,忍不住咽下口水,与此同时视线望出去。
    简陋的一间卧室,除了墙角的柜子,正中一张圆桌和几张凳子外再无其他。外面夜色刚刚降临,是昏黄的颜色。看来自己在这里躺了好几个时辰。
    该死的靳无风,竟然狠辣到那般程度,生生将自己掐到晕厥。
    说曹操曹操到,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,是朝这间房间过来。沈樱赶紧重新躺了回去。
    脚步声越来越近,在近在咫尺的位置停了下来。
    那人似乎是在查看她的情况,片刻之后只听他开口道,“沈姑娘既然已经无恙,就可以离开了。”
    这是要赶人走啊,沈樱在心里暗骂了他无数遍,仍然不动。
    她那样耍赖,靳无风起初似乎在忍,随后猛地掀起被子,作势整个人就要钻进去。
    一声尖叫,床上的姑娘吓得一跃而起,拿被子捂住胸口,吓得花容失色,“你……你干什么?男女授受不亲!”
    靳无风坐在床沿,面无表情地看着她,“你终于醒了啊。”
    沈樱扯起一边的嘴角狡辩,“被你吓醒的。”
    靳无风也不理她,从床上站起来,做了个请客的手势,“时间不早了,我要吃饭了,沈姑娘请便。”
    这是什么待客之道,沈樱又忍不住腹诽。虽然自己并不是客,但她实在太饿了,饿的眼冒金星。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,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要饿晕过去。
    “那个……”她有点不敢看眼前那个黑着脸的人,“我饿了……”
    靳无风:“……”
    再简单不过的家常菜,却是美味至极。沈樱狼吞虎咽地将碗里的吃了个精光,又怯怯地将碗递了出去。
    靳无风震惊地接过碗,片刻后又将半碗白米饭端到她面前。
    “谢谢啊……”匆忙谢过,她的嘴便又被米饭塞满。
    这女人是几辈子没吃饭么,自己辛辛苦苦忙了大半天,也还没吃两口呢。靳无风望着自己的饭碗,惊觉似地猛扒了几口饭。
    片刻功夫,直到一碗饭被吃了个精光,沈樱这才放下碗筷,心满意足地摸了摸肚子。
    “当”的一声,靳无风也刚吃完,将空饭碗重重放到桌子上。
    吃别人的嘴软,沈樱将双手从肚子上放下来,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,“那个……谢谢啊……”
    靳无风心里憋着气,阴沉着脸看向她,“不打算收拾么?”
    “啊?……”沈樱恍然醒悟,连忙起身,“当然当然,我来收拾。”
    虽说她从小便锦衣玉食,十指不沾阳春水,哪怕家中遭遇变故后,慧海也没让她干过什么粗活儿,但洗衣做饭这类基本生存技能她还是有的。
    她手脚利索,没过多久就收拾妥当。
    走出厨房的时候,看到靳无风坐在庭院里。夜幕中一轮满月,洒下清冷光辉。那一刻,她突然有点恍惚。
    她用手抚了抚胸口,平复了下心情,这才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。
    刚坐定,靳无风便为她斟上热茶。
    或许是刚才吃的太饱,也或许是干了半天活儿有点累了,她端起茶碗一饮而尽。
    靳无风再次提起茶壶,在茶水的流淌声中问道:“为什么要杀狄川?”
    茶水渐渐与碗口齐平,可是靳无风并没有听到答案。他将茶壶收回,再次重复刚才的问题,“为什么要杀狄川?”
    良久之后,沈樱才正视他的脸,“靳大人,可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?”
    靳无风有些无奈地撇了撇嘴,她这是在考自己的记性吗?
    “六个月前,在八方堂的后山。”
    沈樱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,“看来靳大人确实是忘记了啊,六年前,时任昦京宣慰同知的沈衔因上奏狄川等人恶行,得罪狄川被构陷,满门抄斩。靳大人可还记得?”
    靳无风一愣,惊疑地盯着她的脸,“你胡说什么,沈衔勾结姜奇一派官员,图谋不轨,获罪被抄家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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