里藏着些许探究, 像是要挖掘出他真正的想法。
    “是这样吗……”
    佛子双手合十, 眼眸微垂。低声念了声佛号。看似平静, 心中却升起波澜。
    他无法抵御她的目光,从第一次见她时就已知晓。
    湛恩还记得初次见到荀涓之时, 她从法华殿走向他的模样——
    她的容貌自不必提,比法华莲池的莲花还要美丽娇艳。然而真正吸引他的, 却不单单是她的容貌,而是她的眼睛。
    她眼底深处有一片晦暗的情绪,好像承受过许多,有许多不可言说的秘密, 神秘而蕴藏忧伤。
    然而那样一双眼, 却在看到他的瞬间, 绽放了笑意。盈盈秋水眸,荡漾出迷离绚烂的光彩。
    她笑着调侃他,“你们佛修还要自己洗衣裳呐?”
    一刹那,好像万千朵莲花一齐在他心头开放。那时的小和尚湛恩面上发热,手足无措,讷讷不知如何言语。几百年单纯的修行,在她的注视之下溃不成军。
    只一眼,他就知道她是他的劫数……
    湛恩定了定神,温和又坦然的回望荀涓。
    经过了这么多年,经过了那么多事,他已经不再是当初看到她就脸红的小和尚。
    佛子平静祥和的神态已经成为了他的一部分,让他可以完美的收敛自己的真实情绪。
    在他的注视下,荀涓果然没有坚持太久。
    她沉默片刻,不知想通了什么,又恢复了常态。
    带着一丝好奇问道,“法相金身?就是这层金光闪闪的吗?”
    她到底还是没有发现,也没有追问他为何渡她过河,对她不同。
    湛恩松了一口气,又涌出一些不知名的失落。
    “是。”
    “怎么练成的?”荀涓有些跃跃欲试。
    湛恩眼中划过一抹笑意,道,“以功德和修为凝成。”
    需要大量的功德,神庭境的修为,还需要亿点点的感悟。法相金身可不是谁都能凝结成的。
    但这一点就无需告诉她了。
    他不说,荀涓也能猜到难度不低。
    又凑到他身前,带着小女孩一般的天真和自然而然的妩媚,“大师的金身好厉害呀,我能摸摸吗?”
    湛恩能察觉到她语声中透出的引诱的意味。
    他应当拒绝,但明知她要引诱他,还是不自觉想要纵容。毕竟,他也是想……与她亲近的。
    湛恩没有回答,荀涓的手指已然伸出来,点了点他的胸膛,指尖轻轻挠搔。歪着头看着他评价,“硬硬的。”
    她眼里似有雾气朦胧,绽放出迷离的色彩,透出某种别有意味的暗示,“不知道大师是不是所有地方,都这般硬呢?”
    还有哪里,是硬的?
    这妖女……
    湛恩呼吸微滞,没有回答。低声念了一句佛号,故作平静地收回了法相金身。
    荀涓轻哼一声放下手,语声幽怨娇嗔,“看来不止外面是硬的,这心里,更是硬呢。”
    湛恩抿了抿唇,心下无奈。
    他对她若还叫心硬,这世上恐就没有心软的人了。
    遂合掌温言道,“阿弥陀佛,疯君已离去许久,施主还是速速前往望乡台吧。”
    *
    听到湛恩的话,荀涓撇了撇嘴,转头见远处竖立一黑色石碑,第八重门的光华隐隐烁烁。想来就是望乡台。
    从三途河里被湛恩渡出后,她的心绪便极其复杂。方才试探他,其实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想要个什么样的结果。
    但就以湛恩的反应看来,佛子还是那个不开窍的佛子。
    她心下暗暗叹息,道不清是放松还是烦躁。压下那莫名的失落感,便与湛恩朝着第八重门走去。
    方走出几步,荀涓突然注意到道旁的火红花朵。好奇问,
    “大师可知这路边是什么花?开的这么艳丽,怎么不见叶子?”
    “此花名曼珠沙华,生长在三途河的彼岸。”佛子的嗓音温和,顿了一顿,徐徐道,
    “彼岸之花,相传为一对受诅咒的恋侣,花开不见叶,花落叶相出。生生相错……”
    话说到此,他的话音突然顿住不提。
    不知是不是因为湛恩的话,荀涓再看那花,便生出一种不喜的感觉。
    “什么生生相错……”她指节微扣,轻啐了声,本来想折花的手也收了回来。
    “这花不好看,不折也罢。”
    嫌弃了一句,荀涓又望着佛子,目光凝凝。
    “要我说,还是大师你的莲花最好看。”
    她说得缓慢,明着说莲花,重点却在那“大师”的前缀上。
    佛子目光平静,不为所动。好像不知道她说得的是神交时他神府里开的莲花一样。
    荀涓自觉没趣,又笑吟吟问他,
    “从此处出去,不知我能否去梵谛天看看莲花?”
    佛子抿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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