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们要去过悠闲自在的江南小日子,长命百岁永结同心。

    她死死咬住嘴唇,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。

    忽地耳边又响起嘚嘚马蹄声,一声又一声,越来越近,呼啸离去的铁马金戈掉头而行,由快到慢,缓缓在一棵树下停住。

    雨声淅沥,狂风拍散一地落叶。

    偶尔一声马嘶,数千将士依次排开,纪律分明地挺立原地。

    长亭和树已被重重围住。

    到处都是重兵把守。

    她怛然失色,越发抱紧了树干,止不住地颤抖。

    徳昭站在树下,仰头而望,茂密的树叶挡住目光,只有那一双鞋露在外头。嫣红莲花祥云纹的软缎鞋底,摇摇晃晃地踩在树干上,她看见他了。

    他离得这样近,声音却像是从遥远天际边传来一般,“下来。”

    她并不言语。

    徳昭抽出刀,身子一腾,上了树,拨开树叶,一把将她揪了出来。

    她惊呼一声,脚下踩空,忙地就要躲开。

    树间立锥之地,又能躲到那里去。

    数秒,他的刀已悬在她的脖颈。

    刀锋冰凉,比不得他的心寒。

    掏心掏肺,换来的却是毫不留情的践踏,睿亲王徳昭,平生最恨背叛二字。

    她怔怔地看着他,眼底无喜无怒。

    这一刻总算清醒过来,齐白卿不会来了,在她跟前的,只会是徳昭。

    任她如何逃离,也逃不出他徳昭的手掌心。

    可是她不甘心。

    她想要她的白卿,徳昭再好,可是她不想要。

    “我要白卿、不要你。”

    徳昭身子一震,握刀的手只需往里推一寸,即可割破她的脖颈。

    他恨极了,恨不得立即将她的心剜出来看看,一刀一刀切开,看里头到底藏了些什么,竟这般冷情决意。

    可忽地他瞥见她的眼,那样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,可怜楚楚,泪盈满眶。

    她只需轻轻看他一眼,带着点幽怨的责怪与失望的伤心,一如当年同宋阿妙最后一见。

    他爱着连幼清,连带着将对宋阿妙的那份爱,也给了她。

    “你要他,可我要你。”

    刀哐当掷下,他用手搂了她的脖子,发狠一样将她圈在怀里带下树,她又打又踢,仍被紧紧禁锢,他的胸膛这般冰冷,没有一丝暖意,她无助地窝在他怀中,耳朵正好贴着他心房处。

    半秒,竟未曾听到心跳声。

    只有驰骋踏行的行军马蹄声。

    她终是忍不住,泪意倾然,嚎啕大哭。

    黑夜中大雨泼天泼地下着,狂风刀子一般砍在脸上,吹得人摇摇欲坠。

    长廊的风雨斜斜袭来,门外急切咚咚声,此时刚过甲戌时分,太子入寝早,从梦中发醒依稀听得有人碎步而来。

    小太监立在床头,隔着青笼床纱,一字一句地将话递到太子耳边。

    数秒,太子自榻上惊坐而起,慌慌地穿戴往门外而去,命人叫了毓明和毓义。满室通亮,行宫上下步履声急切如鼓,风雨之中,黑影重重,太子脸上青一块白一块的,声音有些发僵,指了毓义问,“你九堂哥呢?”

    毓义支支吾吾,“出去了。”

    太子挥袖拍案,声色俱厉,指了外墙传来的震天千骑马蹄声,“外头怕已是草木皆兵,你的银甲营铁令何在?”

    毓义低头,语气有些颤抖,“给了九堂哥。”

    太子呵斥,“胡闹!”

    案上花瓶被他摔在地上,碎瓷声自众人耳边割过,性情温和的储君难得暴怒,终究是太年轻,领了行宫一众侍卫便欲往外冲。

    行至宫门口,两扇铜门一开,蓦地望见有人自风雨之中而来。

    太子怔了数秒,手握刀柄,警惕谨慎。

    剑拔弩张的气氛一触即发。

    忽地太子的目光触及徳昭,一扫,望见他怀里紧紧抱了个人,两人皆湿了个透,狼狈至极。

    他抱着那人跨步而去,经过太子身侧时,语气平淡无常地丢下一句:“待我办妥私事,稍后定向殿下请罪。”

    太子眉头微皱,许久才回过神,面容愠怒,却并未表现出来。

    毓义讨好似地到跟前来:“殿下,你也看到了,九堂哥没私心的。”

    太子睨他一眼,冷哼一声,语气嘲弄,“为一个女子,竟调动了全城的兵力。”

    毓义一愣,往后看徳昭的身影。

    却只看见他埋头凝视怀中人的深情。

    此刻方知,狠绝之人生出情来,竟这样惊天动地。

    ·

    双门合上,屋里没有点灯,漆黑一片,寂静得几乎让人觉得窒息。

    她哭得没声了,徳昭坐在一旁看,双目铮铮,两道视线恨不得在她脸上瞪出两个大窟窿。

    他开口嘲笑:“你的白卿呢?”

    幼清猛地一震,狠狠看向他,她以为是他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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