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好的,我们都出去,你不要生气,好吗,你刚做过手术……”
    “滚——啊!”
    在游戏机被砸出去的同时,房门终于被关上了,他看着屋内一片浪迹,监测仪上的线全变成了直的,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。
    他走过去,将插头拔下,再把所有的灯都关上,窗帘被他扯下来了一个角,因为心情烦躁,无论如何都挂不回去。
    他干脆甩开了那烦人的帘子,坐了下来,怔怔地看着那个摔在地上的三层大蛋糕。
    今天是他十八岁生日,算是成人了吧,虽然长得比同龄人要小很多,他见过来实习的临床医生,二十多岁的小姐姐,比他高出了半个多脑袋,总是笑着哄他多喝牛奶。
    他已经三个多月没有走出过房间一步了,今天原本约好了是父母来见他,一块儿庆祝的日子,而就在刚才,护士走进来,支支吾吾地告诉他,他父母不能来了,但给他送来了蛋糕,还有最新的游戏机。
    他其实,不该朝工作人员发火的,他们没错,只是他忍不住,他们又不会对他怎么样。
    这个世界就是这样,有钱能使鬼推磨,钱管够,你想做什么都行。
    胸口又开始尖锐地疼起来,但他忍着没出声,他知道,但凡他发出一点儿不舒服的声音,站在外面的护士会立刻冲进来,不管他如何挣扎,都会把他绑回床上。
    他想到监测仪上面的那条直线。
    他已经不想活了,所以不管多疼,他都要拼了命地忍着。
    他能听见自己杂乱的心跳,在胸腔里像个小孩子拿着铁锤玩似的乱敲,每一次呼吸开始变得很累,眼前的事物开始逐渐模糊起来,只能看见夕阳把他的影子拖得很长。
    再坚持一下,就一会儿,他就能死了。
    等他再一次睁眼,房间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,不是那种普通病房的单调氛围,他的房间被布置得格外温馨,就连墙壁都是暖调的米黄色,向日葵开在阳台上,旁边站了几只可爱的小玩偶,笑着看着他,监测仪上规律地跳出折线来,他扯掉氧气管,试图坐起来。
    “等一下,你刚打过麻药,大概要…… 四点多才能起来。”
    牛高马大的男人坐在他身边,耐心地替他把氧气管摆弄回去,又凑过来问他:“想喝点水吗,我可以喂给你。”
    “…… 你是谁。”
    “我是你父母新请来的护工。” 男人有着和他外表极其不符合的温柔声线,像是哄小孩子似的,又问了他一句,“渴吗?”
    他没理他,兀自扭过头去。
    果然,上一任护工又跑了,谁都不想承担起这种责任,十五岁以后他的护工换了少说有三四十个了,没一个能做长久的。
    他们都会表现得很爱护他,但实际上他们看他的眼神,就像在看一个被关在实验室里的怪物一样。
    无聊。
    “不想喝吗,上一任护工和我说,你喜欢喝带点蜂蜜的枸杞水,我给你泡好了。”
    他依旧不回答,反正也就是一两天的事情,时间一久,他们就会识趣地闭嘴了。
    “好吧,那可以等你醒来再喝,替你温着,你要是喜欢别的,也可以告诉我。”
    他依旧没任何反应,就是看着排列在一旁柜子上,整整齐齐的玩偶。
    谁他妈的十八了还喜欢这种鬼东西。
    他忍不住翻白眼,屋子里很安静,只有仪器的声音,外面像是世界末日,所有人都死绝了,而他还被吊着命,躺在这个假惺惺的病房里面。
    等麻药劲过的过程很久,也很乏味,乏味到他开始注意起身边那个男人起来。
    很少有男人来做看护,更多的是女人,年纪大的占到大多数,她们分成两种,一种是做得多了,油嘴滑舌的,最懂得讨好,实际上屁事不干,另一种是天生善良,就是热爱照顾别人,遇到后一种,他反而会更加烦躁一点,因为总觉得,那些好人不该在他这样的人身上浪费时间,有更多更需要她们的人。
    有些年纪稍微小一点的,多半是缺钱,本身也做不长久。
    男人很少,多半也是为钱所迫,尤其不爱照顾他这种年龄段的男孩。
    他低下头去,心里有种奇怪的想法,总觉得这个男人,似乎图谋不轨。
    想到这里,他猛得转过脸去,却把对方吓了一跳,针扎进手指里,血珠子一下子冒了出来,男人第一时间含进手指里去,另一只手迅速将针线和那个泰迪熊给收拾好。
    那是他小时候睡觉必须抱着的泰迪熊,小时候觉得那上面有妈妈的味道,后来不知道怎么的,就自己会睡了。
    所谓妈妈的味道都是假的,或者是,以他们见面的频率,他已经想不起来,妈妈的味道是种什么味道了。
    他脑子里闪过一大串想法,最后后知后觉地问了句:“你还好吧?”
    在听见那一点呜咽声的时候,他甚至觉得自己脑子出问题了。
    “……?”
    男人一边含着手指,一边皱着脸,脸上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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