” 新月哽咽着,毛巾都捏不住,“少夫人,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啊?”
    陆饮溪翻了个白眼。
    不说现在是什么季节,就是寒冬腊月,他肚子上裹着两圈布团,上面又盖着这么厚的被褥,就是冰冻人都给苏醒了吧。
    而刚进门的满月手里,又端着一大盆热气蒸腾的烫水。
    陆饮溪两眼一闭。
    死了算了。
    脑袋中的警告力度变小了,大概是他搭载的系统和他链接出现了问题的缘故,原本陆饮溪还觉得可以钻下小空子,结果这个系统真的很死板,但凡触碰到边界线,就一定会有警报出现,因此他也至今没搞清楚他记忆中被消音的名字到底是什么。
    或者说,其实他就是想不起来,每回有点儿接触到遗失的那段记忆,似乎都和一些不可描述的内容有关。
    他抿了抿嘴,看着自己浑圆的肚子。
    难道说…… 要来一发?
    接着他又摸了摸自己浑圆的小屁股。
    …… 还是算了吧。
    熊月升姗姗来迟,脸色不佳,新月和满月汇报了情况,识趣地退出了房间,留给二人独处的空间。
    陆饮溪脑子还在神游,他忍不住盯着熊月升的胯下。
    说不定下面的长度和身高成反比呢?
    到底为什么每个男人的尺寸都这么离谱啊,不能像他一样做个普通人吗?
    这么想着,竟是有些不太高兴,手里被子都被他拧成了一团。
    “怎么了,身体不舒服?”
    陆饮溪整个人往被子里钻:“嗯,不舒服。”
    熊月升讪讪地闭了嘴,原本想拿起一旁的汤药,准备喂给床里人,却听见一声闷闷的 “不要”。
    他很听话地放了那白瓷碗,汤匙碰着碗壁发出清脆的一声 “叮” 来,悦耳得很。
    就像陆饮溪闹别扭时的语气那样。
    想起来还有些可爱,不知为何,床上人像是真的以为自己有身孕了似的,听下人们说起来,他这两日总是脾气不太好,会抱着肚子自己躲在角落里去,孩子气地不肯吃送来的东西,亦或是像现在这样,没由来的,就要闹点小情绪。
    他近乎病态地不反感陆饮溪这样的表现,反而希望对方持续得久一点,甚至幻想着对方真的怀着自己的孩子,期待着临盆的日子。
    只可惜,他们连实际的肢体接触都不曾有过。
    想到这里,熊月升眸子一暗,握拳的手越发紧了些。
    “我的剑呢?”
    约定好的日子是五日内必归,因为还有宁温纶那么个隐患藏在小屋之中,陆饮溪也必须回去给他喂血喝。
    熊月升又一次皱紧了眉头:“你的鹿鸣剑,本该锁在藏宝阁内,我今日去看,却是被移走了。”
    陆饮溪微睁大了眼:“怎么回事?”
    警觉心让他的第一反应就想到了陈璞瑜。
    离开了荒山之后,他的不安全感一天天在累计,荒山虽然封闭,但宁温纶隔绝了所有可能的入侵,熊月升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平衡,也让他开始焦虑,于是不管对方如何向他保证涂山涧是个与世隔绝的地方,他都无法全心全意地相信这话。
    在他的内心深处始终有这样矛盾的地方,他清楚地明白陈璞瑜不会加害于他,却又无法控制地畏惧对方。
    所以在听到鹿鸣剑离奇失踪的瞬间,他破了防。
    他不想回那个魔窟,也暂时不想和那个人再扯上关系,那几日的记忆太过于惨痛,以至于现在都在他身上留有痕迹。
    那种滑腻而冰凉的感觉又一次如蛇一般自他后腰盘旋而上,似乎要卷着他的脖子,活生生让他窒息。
    “小陆,小陆!”
    陆饮溪猛得回神,才意识到自己浑身是汗,指甲在熊月升的小臂上已经抠挖出痕迹来了,对方紧张又有些茫然地看着他,将他搂在了怀里。
    “没事的,我不会让你出事的,鹿鸣剑的事,我会替你查清楚的。”
    陆饮溪把脑袋搁在他颈窝处,良久,才缓缓闭上眼,点了点头。
    “我想自己一个人待会儿,好吗?”
    陆饮溪沙哑地开了口,没等熊月升离开,便转过了身。
    熊月升在他身后伫立了一阵,没有说话,蹑手蹑脚地离开了。
    陆饮溪叹了口气。
    他对熊月升的感情不是纯粹的,一半出自于他那个离奇又大胆的猜想,一半出于自己对旁人习惯性的依赖。
    他像是寄生虫一样,无法离开别人的庇护。
    但危机感迫使他开始为自己谋划起来。
    满月前几日同他说过,位面的走势预测,毁灭的因素和陈璞瑜有关。
    他有八成的把握,陈璞瑜并不会对他怎样,但不保证那个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来。
    他的优势在于,他可以预知到一点未来的局势,并且,陈璞瑜大概率不知道,他保留的那具属于他的尸体里面,还存放着另外一个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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