弘深听的。
    就连个半路杀出来的不知名小山贼,都能为了一面之缘出来代替陆饮溪,而你道貌岸然隐忍着爱意,却连阻止他出席这场可笑的筵席都不能。
    景弘深一张脸煞白,冷汗浸透了后背。
    他总是秘而不宣,总是忍气吞声,总是要斟酌着,找个最恰当的时机再告诉陆饮溪,他和他的相遇不是偶然,是执念。
    可他从未想过,从来没有一种时机,是完美的,他不说的每一分每一秒,都是浪费他们彼此的时间。
    陈永望如同机器人一般猛烈得进攻着,景弘深又要招架,又要寻找突破救人的时机,可他到底只是个系统,数据能支撑他的时间不够久,他也不能对陈永望造成致命性的伤害,否则一旦判定他违规,他将永远退出这个位面。
    夹道的魔物此刻成了铜墙铁壁,把随行的僧人严严实实挡在了门外,而景弘深在这里面犹如困兽,撕咬不出这险境。
    小娘子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,眼前逐渐变白起来,才后知后觉地想,因为太过于仓促,他还没来得及,和习舟道个别。
    “习舟……习舟……再……”
    天上阴影盖下来,下一秒,一个手持长棍者落于地上,怀里抱着已经晕过去的小娘子。
    习舟轻吻了下怀里人的唇,确认对方还有气,那长棍在他手上一甩,便朝陈璞瑜袭了过去。
    “他妈的,”陈璞瑜啐了一口,咬牙切齿,“一个两个的,都要来搅和我大喜的日子!”
    轮椅伸出屏障来,堪堪挡下了习舟的一击,棍子被拦腰折断,陈璞瑜吐出一口魔气,但和尚攻势丝毫不减,哪怕面露紫色,还是步步紧逼,一路将陈璞瑜打退到林子里去。
    陈永望见势头不对,忙甩开景弘深,跟了过去,景弘深这时候哪会松懈,一踏脚便跟了上去,四人缠斗在一起,景弘深借由习舟的攻势在一旁帮衬着,两人刚要占到上风,习舟的动作却明显慢了下来。
    “抱歉,景施主,金身状态持续不久,先带小娘子撤了。”
    “什……”
    景弘深话音未落,习舟那边已经缓缓从地道沉了下去。
    陈璞瑜也不理会这半路杀出来的怪人,长剑直指景弘深:“老子新娘呢?”
    景弘深不语,那剑尖快要刺到陈璞瑜时,一声清朗的声音自后面传出:“住手!”
    景弘深抬头,看见陆饮溪拎着那大红婚服,有些凌乱地站在那里,他光着脚,礼服下面都被撕烂了,原本光鲜亮丽的礼服黯淡了颜色,却丝毫不减他姣好的容貌半分,发饰也被统统摘去,只剩个最简单的钗子插在上面。
    就连旁边在打的魔物都停下了动作来看他,结果才没看一眼,眼珠子全被生生掏了出来。
    “我的新娘,岂是你们这些渣滓能看的。”
    陈璞瑜朝前走着,景弘深还想有动作,陆饮溪却摇了摇头,制止了他。
    【抱歉,来晚了,我不知道小娘子惹了这么大的事,习舟原本是要带我跑的,但我半途醒来,习舟也回来救小娘子了。
    陆饮溪与景弘深千里传音,景弘深刚想开口,却被打断了【先按兵不动,小娘子的暗器对魔物有效果,但起效没那么快,别忘了,你不能出手,若是出手,你便无法继续留在我身边了。
    景弘深最终还是把话咽下了肚子里去,他看着陈璞瑜朝陆饮溪走过去,对方伸出手,陈璞瑜接过,却不要牵着,一使劲,把人拉进了怀里,抱着。
    “怎么能赤着脚就跑来成婚呢?”陈璞瑜亲昵地贴着他的额头,语气极尽温柔,“就这么等不及吗?”
    陆饮溪不作答,他扭过头去,故意只看着景弘深。
    陈璞瑜也不恼,就这么抱着他,路过景弘深,往那礼堂里走去,陈永望刚才被习舟重创,一瘸一拐地靠了过来。
    “哦,对了,”陈璞瑜手一甩,陈永望胸口漏了个大洞,男人跪在了地上,眼神依旧空洞,“你也年纪大了,我想换条更好的狗。”
    那狗意指谁,在场人都懂,陆饮溪刚想要宽慰景弘深,却被人先一步说了句无事。
    他越过陈璞瑜的肩头看对方,觉得鼻头有点儿酸。
    若不是他,景弘深哪受得了这般贬低。
    待事情尘埃落定,他得好好犒劳一下对方,比如说放个假,吃点好吃的,看点好看的,有机会的话,去哪条花街逛逛。
    除了他金贵的小屁屁,什么都好考虑。
    景弘深嘴角勾了勾,陆饮溪把脸低了下去。
    “该拜堂,我的新……”
    陈璞瑜忽然定住了,嘴里吐出一口黑血,那魔气不受控制地往外溢,陆饮溪终于得以机会从他身上下来,刚想给景弘深发个新号,却愣在了原地。
    他低头看去,那黑红色的血柱,直直地贯穿过陈璞瑜的身体,插在了自己的心脏上。
    “……哎?”
    他看见景弘深朝他冲来,但是他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,也听不见对方的喊叫了。
    残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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