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那般,只拿剑鞘挡,好在来人灵力都不强,他甚至不需要动用太多力气便能挡开,花力气的反而是压抑自己体内翻滚的魔气。
    陆饮溪虽然不熟镇魔碑处的路,但总归是要往下山的路走去,运气好的话,说不定还能遇见景弘深,对方算是正儿八经的灵修,陆饮溪默默祈祷着无上宗在此处至少还有点发言权。
    可没出几步,陆饮溪便意识到自己的腿已经快要挪不动了,喘气比平时要沉重得多,运气因为灵力的枯竭变得极其不顺畅,刚才有一下,他差点儿滑倒在地。
    “师尊……!”
    “无事,你专心守着后面。”
    “……好。”
    肖默显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,但没多问,只能应付着来人。
    林间忽然窜出人影来,陆饮溪及时刹住了脚步,熟悉的鹿鸣剑直直插在了他面前,似乎不愿伤害自己的主人,而女人飘逸的长发被月色蒙上了一层薄辉,显得眼神越发得肃杀。
    陆饮溪镇定地抬头,问她:“用我的剑杀我,就一点儿母子之情都没了么?”
    “宝宝会懂娘亲的。”
    下一剑即将刺来,陆饮溪身形一闪,肖默迅速接上,剑与剑相接之处发出清脆的声音,可鹿鸣剑纯净的剑气如水般渗透了他的身体,表面上无伤,实际上却深入了内里,肖默猛得咽下那一口涌上来的血。
    ——他快要压制不住自己了。
    “肖默,没事吧?”
    陆饮溪只听得身后人一声闷哼,心想着这一下应该是被挡了下来,可能只是力道有些狠。
    但肖默没有马上回答,陆饮溪眉头一皱,立刻转头。
    下一秒,长剑便刺入了他的肩膀,没有灵力的保护,痛感迅速蔓延了全身,那一瞬间,疼到发懵。
    “师尊,师尊!”
    后背刹那间被汗水浸透,陆饮溪眼前发黑,唯一能看见的,便是出剑的黑衣人融入了夜色之中,迅速不见了,追上来的修仙者都不明情况,但他们知道,局势朝他们倾斜,拿下眼前一人一魔势在必得。
    “受死吧,魔物!”
    那出头的莽汉再一次冲在了最前面,可他的剑尚未触碰到那魔物的一丝一毫,白亮的剑身瞬间溶化成了铁水,他一愣,仅是顿了下脚步,随机便从手指开始,再是整条手臂,最后是整副肉体,逐渐溶成了血水,连白骨都没有留下。
    “什,什么……”
    “他是,他是最高阶魔物!”
    “他的眼睛!他不受控制了!”
    “快逃啊——!”
    早已有人意识到情况不对,四散而逃,肖默单手环抱着陆饮溪,剑鞘早已碎成了两半,红珠如同他的眼球一般放着耀眼的红光,剑的蜂鸣声仿佛在呐喊着更多的血液。
    “轰——”
    一声巨响,剑风扫过,所过之处,哀鸿遍野,无人生还。
    陆饮溪都忘了肩膀上的痛觉,呆楞在了原地,不能动弹。
    “肖……默……”
    他口中喃喃着少年的名字,可少年以不常用的双手持剑,半弓着腰身,紫黑色的魔气环绕着他,每一下呼吸都仿若撕裂了空气。
    “走,逃……”
    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,肖默摁着自己右手,红珠上长出了藤蔓状的物体,吸食着他的魔气,体内灵力仿佛不存在一般,他已经在暴走的临界点上了。
    大长老给他这把剑的时候,说,这是前任魔王留下来的剑。
    这是那个轮椅怪人给他准备的剑。
    它赋予他力量,也释放了他身为魔物,嗜血的本能。
    陆饮溪不愿离开,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,却本能地觉得自己要担起责任。
    那是他的弟子。
    可仅是向前一步,少年左手一掌将他拍出数里远:“滚啊!”
    伤口又迸出血来,陆饮溪打了两个滚爬起来,甚至支撑不出自己,委屈的感觉从喉头涌上来,比他吃的所有药都要苦上百倍。
    但他仍旧颤颤巍巍地往前爬去,一只手臂已经废了,他只能靠左手一点点往前挪。
    他脑中只有一个想法,他走了,肖默就不受控制了。
    他走了,肖默就是一个人了。
    “肖默,肖默,肖默……”
    他默念着少年的名字,嘴巴里全是铁锈味,血流得他整个人都发懵。
    可他不能停。
    少年依旧跪在那里,他无法挣脱手里那把剑,唯一牵着的理智,就是他身后尚有需要他保护的人。
    “咔嚓”。
    陆饮溪看向声音来源时,心都凉了半截。
    霜落的下半身俨然已经分离了,却仍旧是怕了起来,诡异地笑着看向他来。
    陆饮溪叹了口气,仰面朝天,问她:“娘亲,你这又是何苦呢?”
    “娘亲生下宝宝就是个大错,”霜落高举着剑,寒光点在剑尖,语气却极其温柔,“所以娘亲只想折磨你,杀死你。”b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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