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裙摆,用金银彩色绣线绣上鸾鸟和鸣纹样。

    精致华丽,高贵雍容,可惜就是层层叠叠,忒沉重了些。

    晏蓉跪坐在妆台前,淡扫娥眉,轻点绛唇,妆容精致而不浓厚,画龙点睛之妙。

    梳头侍女麻利给她挽一个高髻,小心翼翼佩戴上精心打造的珠冠,两侧又簪上同款步摇。美人如玉,珠宝生辉,相得益彰。

    晏蓉侧头左右端详,并无瑕疵,她动了动挺直得僵硬的腰杆头颈,大松一口气。

    终于好了。

    这时候天色早已大亮,朝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,可惜饥肠辘辘的晏蓉并不能用膳。

    申媪端着食盘,给她喂了个小巧的黍制点心,这玩意口感一般,但很耐消化,很抗饿。

    “女郎忍一忍,等婚车出了城就好,婢子备了点心呢,如今忍一忍。”

    晏蓉还能怎么样,只能忍了。

    申媪喂了两个小点心就不喂了,她刚要抗议,忽听见一声礼炮炸响,紧接着,就是喜乐吹打隐隐约约传来,越来越清晰。

    迎亲队伍来了。

    “炮响了!炮响了!快!快快准备!”申媪一下子跳了起来,连连指挥侍女们。

    这个礼炮,并非爆竹,而是一种特制的喜鼓,女家见了迎亲队伍,就会一起敲响,既欢迎新郎官,也提醒后院的新娘子。

    如今的迎亲礼并不复杂,新郎官拜见了女家长辈,即可被引至新娘子所在的院子,把新娘子接出来。

    新娘子跟随新郎官而出,拜别父母长辈,出门登上婚车,迎亲礼即成。新娘子也不需要大红盖头覆面,这是后世才有的。

    引路人是小舅子晏辞,晏辞首次对崇拜有加的霍珩产生了莫名情绪,他肃着脸盯着对方:“你需善待我的阿姐,不然……”

    他攒紧拳头,一字一句地说:“不管你冀州霍侯如何势大,我绝不善罢甘休!”

    “你大可放心。”

    霍珩微笑一敛,郑重地道:“我必善待你的胞姐,此生此世,不违此诺。”

    二人重重一击掌。

    接着再无阻滞,霍珩直入晏蓉闺房,她端坐抬头,正见一黑红深衣的高大男子逆光而来,器宇轩昂。

    背光乍看不清他的五官,唯一双黑眸熠熠生辉,眉目间带着喜意,还有柔情。

    晏蓉不禁微笑。

    其实在喧闹越来越近时,即使晏蓉再镇定,也难免有些紧张,此刻对上这一双眸子,她突然平静下来。

    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伸到她面前来,她嫣然一笑,将左手轻轻置于其上,他微笑握住这只柔荑,轻轻把她拉起来。

    他的手温热有力,安全感十足。

    晏蓉跟在他身后出了闺房,出了沁着梅香的院子,踏上回廊,一路出至前厅。

    喜乐震天,欢呼声不绝,晏蓉对安坐上首的父母盈盈下拜,“女儿拜谢父亲母亲养育之恩。”

    情动时,她不禁泪盈于睫。

    “好,好好!快快起来我的儿!”

    晏浔彭夫人喉头哽咽,但见女儿如此,他们生生把泪意忍住,忙上前扶起她。

    “此一去,你为霍家妇,当与夫婿和睦,举案齐眉。”训懈的话,晏珣一句都不说,话到最后老泪纵横,彭夫人已经用帕子捂住嘴无声哭泣。

    晏蓉眼前水雾迷蒙,她呼吸急促难受得很,好在理智仍在,忙低下头,让泪珠垂直坠下,免得花了妆容。

    一家人最后还是哭了一阵子,礼官不敢耽误吉时连连催了两次,这才仓促分开。

    晏蓉低着头跟霍珩往外走,她情绪低落,用帕子轻轻印着眼角泪水。

    霍珩心有怜惜,低声和她说:“日后,我多与你回来可好?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晏蓉抬头,冲他一笑。

    虽然她很清楚忙碌如他,怕也抽不了太多时间陪她回娘家,且就算时间有,她也不好经常回去,毕竟头上还顶着一个荀太夫人呢。

    但心意她还是领了。

    描金绘彩的宽大婚车停在太守府正门前,大红帷幕层层悬挂,新人一出正门,喜乐大振,有序围观的百姓欢呼声不绝。

    霍珩亲自搀扶晏蓉登上婚车,随即他翻身上马,回身对送至大门口的晏家人一抱拳。

    迎亲队伍返程。

    晋阳城的百信很热情,一路贺喜声不绝欢送,大红帷幕低垂,但婚车里头的晏蓉依旧能听得一清二楚。

    这是晏氏牧民数代,宽厚仁和,民心所向之故。

    晏蓉侧耳倾听,她衷心希望,这份乱世下难得的安静祥和,能一直持续下去。

    *

    路有尽头,婚车缓缓前行,最终还是出了晋城城南城门。与三千亲卫汇合以后,霍珩下令稍稍加快速度。

    他打马行至婚车旁,问:“阿蓉,可有颠簸不适?我们需略走快一些,不然傍晚怕是赶不上歇脚的驿馆。”

    回程就不在云乡停歇了,霍珩计划最迟五天返回邺城,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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