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国乱。此事小看不得,我认为当宁可信其有,重视此事。”
    “星辰变幻,年年有之,如今荧惑滞留明堂,咱们信了这‘国之将乱’的浑话,是不是太儿戏了?”
    “国祚之事当为大,这龙心乃天子星辰,可万万不能冒险……”
    “得了!”官家沉声喝了一句,殿中百官这才停下了争执。
    我感觉到龙椅上拿到灼热的视线在我和孙监正两人身上逡巡数次,官家终于开口。
    “应小吉,是你观得了荧惑守心的天象,那你可知解救之法?”
    我重重地吸了口气,抬头望向太和殿中最前方的拿到矮胖身影。
    “荧惑守心乃天子凶兆,可如今我朝升平昌隆,君主贤明,难应这凶星之象,”我咬了咬牙,直视龙颜,“然近年来,民有饥荒,盗贼日起,西狄南蛮不安,国失守备,微臣夜观天象而星辰示之……”
    “……宰相不贤。”
    “好大的胆子,区区小吏,竟敢污蔑首辅大人!”
    “陛下,该惩处的是这个司天监的漏刻小吏,竟以下犯上、诡辞欺世!”
    我重重跪下,额头磕上冰冷的地砖:“首辅王平在位数年,上无恻怛济世之功,下无推让避贤之效,实乃我朝一大隐患。如今荧惑守心之象渐明,微臣查阅星经史书,皆云——将此凶兆移于相,可避国乱。”
    腰上的伤口被勒住,缓缓渗出血来。
    63.  变天   ——所谓狗咬狗也就是如此了。……
    太和殿中百官喧闹起来。
    我低着头, 小步往回退,走到孙监正的身后。他侧了侧头,朝我轻声说道。
    “你做得很好。”
    我没什么表情, 也没接话。
    朝中的官员争执一会,你来我往没有个结果, 而官家却一言未发。
    在这个时候, 不说话已经就是表明了态度。
    渐渐地, 朝中百官也意识到了这一点,声音也弱了下来。
    可也就是这个时候,文官一侧站出来一人。
    “陛下, 首辅大人为我朝鞠躬尽瘁数年, 虽无大功、却也无小过,仅凭这司天监的一句话,将这所谓‘荧惑守心’凶兆扣到首辅大人的头上, 未免也过于儿戏。”
    “旧岁河间赈灾、今年东平剿匪, 首辅大人皆尽心尽力,为陛下分忧解难, 更解百姓于危难之中。倘若如今仅因为这一家之言移患于首辅, 此事怕要教咱们朝中同僚寒心、亦教黎民百姓寒心啊。”
    我冷冷扯了扯嘴角, 藏在过长的袖子里的右手摸了摸腰带方才压到的伤口位置, 隐隐摸出了几分湿。
    我是真想不到有一日,能在太和殿上听见他为王平说话。
    听见应院首为王平说话。
    我捻了捻指腹,将淡淡的血迹抹掉,再次行礼开口。
    “院首大人这话偏颇了。”
    我长长吸了口气,当即跪了下去:“首辅王平贪腐枉法,无视朝纲。任首辅一职多年来,以职务之便、行利己之私, 贪污受贿已为平常,卖官鬻爵蔚然成风。”
    “旧岁河间赈灾,他在赈灾粮草中掺和谷皮陈粒,无视灾民生死从中牟利;今年东平赈灾,他将招讨草贼营中兵器锻造交托到其舅弟开设的兵器行,以次充好,无视我朝百姓安危,行虎饱鸱咽之事。”
    “而这不过是他万千罪行中的两条而已,”我毫无畏惧地看向殿上天子,“陛下若有疑虑,可当即派人到王平府中查验——白玉为砖、翡翠作案,首辅府中规制无有不逾矩,就是今年的贡茶,他府里暗自扣下的都要比宫中更好。”
    “应小吉!”王平矮胖的身子晃了晃,“你……!”
    他脸色发白,说不出话来。
    “……枉我将你当做亲女对待,可如今……”
    我面无表情看他:“我是翰林院首独女,晟朝风骨三代忠臣之后,怎会与你同流合污?”我皮笑肉不笑地转向应院首,“我父亲自小便教导我,宁折一身清白骨、不屈一分奴隶颜,此生绝不能污了我应府门楣……不是吗?”
    应院首此刻的神情之陌生,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我这个女儿似的。
    我说完那番话之后,就彻底低下了头不再说话。
    可我的话就像是压倒树杈的最后那粒雪,将王平的多年来的所作所为撕开了一道口子,朝中百官捉到了风向,纷纷进言举证起王平的罪行来。
    如钱塘大潮,一浪高过一浪。
    等到今日的早朝结束时,官家派出去的人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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