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下他竟为了重睦和那个狐媚子扇她耳光,这口恶气憋在心间,气得崔瑾安失声尖叫,拔出重睦用来放置甲胄的木架旁那柄利剑,用尽全部力气向程况刺去。
    程况显然也没想到她如此疯魔,闪避不及于腹上中剑,幸而未及关要之处,仅蹭破一层皮肤。
    “来人!”
    他终于耗尽最后一丝耐心,下令将崔瑾安投入军狱,回过身时对上重睦盖着热手帕的冷淡神色,有些心虚地避开双眼。
    “大将军,末将——”
    重睦抬眸,没好气  打断他道:“退下。”
    程况吃瘪不敢言,只得与其余兵士一道离开主帐。
    “奔波数日,顾卿也早些休息。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扶着手帕的那只手忽地被他抽出,顾衍并未做声,一直替她捧着那手帕,感受到余热即将散尽时,方才松手。
    重睦抿抿唇,趁他转身时拉住他半边衣袖小心翼翼道:“顾卿,你说实话,本宫现在是不是好丑。”
    顾衍身形微顿,将重新浸过热水的帕子贴回她脸颊处,与她并肩坐稳桌案前,低声否认:“公主容色倾城,无须担心。”
    “本宫明日便去平城奴隶市场,”既是容貌无损,重睦已然缓缓放下心,咬牙切齿:“买二十个,不,五十个美貌女奴。”
    仰首将手边顾衍刚刚泡好的热茶一饮而尽,猛地砸在桌面之上:“然后全部送给程况做妾,气死他家那只母老虎。”
    虽在沙场摸爬滚打多年,但重睦到底金枝玉叶出身,何曾挨过旁人耳光。
    越想越觉不是滋味,委屈阵阵涌上心头:“程况愿意纳妾,难道是本宫将刀架他脖子上逼迫了吗?她这般不分青红皂白动手,哪像什么大家闺秀,高门贵女。”
    水温已经彻底失去热度,顾衍收好手帕搭在盆周,正待端出主帐,重睦出声叫住他道:“顾卿等等,那水明日本宫自己处理便好,本宫还有些话想问你。”
    谁知顾衍竟又像前些日子在图鹿城时没听见她所言般,掀开毡毯径自而出,一时之间气得重睦也同崔瑾安那般随手砸了盏茶托出去,闷闷不乐。
    ……
    “见,见过驸马。”
    军狱大牢多数时候关押的都是敌国细作与战败俘虏,酷刑之下惨如人间地狱,营中众人无事一向不喜前来此地。
    所以当负责关押崔瑾安的罗教头看见顾衍出现眼前时,竟是半晌没能反应过来。
    顾衍一身黑衣风尘仆仆,背手而立,颔首道:“罗教头不必多礼。”
    驸马爷是客气,罗教头如何会不知好歹,笑容满面迎上前道:“不知驸马深夜前来,所为何事。”
    耳边隐约听见崔瑾安怒骂声不绝如缕,顾衍眉间闪过一丝不耐,罗教头瞧在眼底,当下明了。
    他们驸马爷是读书人,人前给足那泼妇面子,可她不知好歹伤了大将军,驸马爷人后自不会叫她好过:“程夫人始终不肯住口,小的们也不敢轻易对她用刑,还请驸马示下。”
    将顾衍引至崔瑾安狱前,罗教头行礼告退,落下门锁。
    狱中女子闻声侧首,昏暗灯光下难以看清栅栏之外来人形貌,正在试探打量,顾衍已然缓声道:“下官顾广益,见过程夫人。”
    崔瑾安脸色骤变,微微眯起双眸:“你来做什么。”
    话音未落,只觉颈间被一双看不见的手死死勒住,将她拖拽至栅栏边,重重撞击其上。
    而顾衍分明立于远处并无任何举动,崔瑾安五官挤在相隔木栏之间,扭曲变形,早已吓  破胆道:“你使的什么妖法,我告诉你,即使重睦是公主也不能枉取良民性命,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!更何况我出身齐州崔氏,世代相传——”
    “夫人误会。”
    顾衍的声音比起崔瑾安低沉许多,可他方一开口,无端压力便迫使她不自觉住了嘴。
    “下官到访,是为替阿睦向夫人解释。”
    脚步声渐近,崔瑾安抬眼,却见顾衍行于灯下站定,唇边笑意在阴影下尽显森然:“程将军信中禀明家中族老,因抚北营相助库孙有功,库孙王将义妹相许。夫人因此怨怼阿睦,不选封将军与纪将军,偏生与夫人过不去。”
    崔瑾安哪怕被压制至此,依旧恨极重睦,冷笑出声:“她当时以蟠龙斧相逼,说要砍了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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