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应对,甚至比大多数人都无法应对,而帕特里夏似乎天生就是来应对这一切的。有人在危机中崛起,迪迪和瑞查琳曾经惊讶地一直对对方说,谢天谢地,帕特里夏在这里。帕特里夏毫不费力地应对一切,过了一段时间后,她们甚至不需要开口她就会帮她们搞定一切。她们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曾经朝她们扔热面包的女孩。

    唱完歌后,迪迪和合唱团的成员在咖啡馆里溜达,听取建议或接受礼物。她发现自己正跟一个名叫雷金纳德的年长男人说话,他的胳膊上全是漂亮的昆虫文身。“我想我跟那只银天鹅一样,一直等着唱歌,直到一切都太迟了。”雷金纳德说。

    “从来都不会太迟,”迪迪说,“走吧,我们要去下一个地方了,我敢打赌,我们会在那里帮你找到另一只天鹅的。”

    “我该回家了。”雷金纳德说。但随后,朝门口走去的他又停住了,似乎在思索要不要回到空荡荡的公寓。

    帕特里夏在搬出去之前的几天,做了一些奇怪的事。迪迪一边不停地洗自己的手,一边在蒸汽雾中咒骂,她抬起头,在光滑的镜子中看到帕特里夏的脸出现在她身后。在迪迪看来,帕特里夏看她的眼神宣示着一种主权,完全是她想象中恋人上完床后看你的那种眼神。或者说是那种打量一只刚刚收养的宠物的眼神。帕特里夏眼神中的某些东西让迪迪感觉头皮发麻。“你在——”迪迪两手通红地转过身,却发现帕特里夏已经不见了。

    * * *

    治疗HIV病毒的药物与其他任何东西反应都会有副作用,一般情况下,雷金纳德会处在寂静的恐慌中。但帕特里夏做了什么,现在雷金纳德已经被治愈了。至少,帕特里夏用的就是这个词。“治愈。”

    “你不能告诉任何人。”他半夜醒来,发现她俯身靠在他床前。两只手和一个膝盖在床垫上,另一只脚站在地上。她穿着一件很大的黑色的连帽衫,只露出尖尖的白下巴和几绺黑头发。“我必须要离开这个镇子了,可能永远都不会回来,”她说,“我不想丢下你不管。”

    帕特里夏不肯解释她为什么必须离开这个镇子,更不用说她是如何“治愈”他的了。她只是跪在他的床脚,做了一些非常复杂但又非侵入性的事情,有一瞬间,雷金纳德闻到了烧萝卜味。“这很复杂。”她从头到尾只是用一种更老练的口气说着这句话。她的声音中透着焦躁、痛苦:“我被召唤去前线了。”雷金纳德一直问:什么前线?但她随后便离开了。雷金纳德曾怀疑整件事情就是一个奇怪的梦,但她在他家的地板上留下了一根很长的黑头发,而且,他之后的病毒载量检测结果真的变成了0。

    现在,雷金纳德不确定该跟任何可能跟他上床的人说什么了。

    迪迪把雷金纳德拉到多夫勒俱乐部,把他介绍给珀西瓦尔,帕西瓦尔好像是个建筑师什么的,一头乱乱的灰白头发,面孔苍白,很像是20世纪70年代的英国电影明星。他甚至还穿着犬牙花纹背心。

    珀西瓦尔是一个“合唱迷”,靠卡迪电脑上的一个应用程序跟上合唱,并且每个八分音符都会揪住不放。“我对世界末日最大的恐惧并不是会被食人族吃掉——而是在那些后世界末日电影中,有一半都能看到一个抱着木吉他的人坐在篝火旁,”珀西瓦尔苍白而又肉乎乎的手上,手指两侧都结了老茧,“我受不了木吉他的声音。我宁愿听Dubthrash。”

    “哪有什么世界末日,”雷金纳德不屑地说,“只会有——一段调整期。人们真是戏剧女王。”但即使是在说这句话的时候,他脑海中依然生动地浮现出帕特里夏的样子:凌晨四点,她隐约出现在他的床上,嘶哑的嗓音中有一种像极了恐惧的急迫。他再一次想:什么前线?

    * * *

    艾提斯利的每一块石头、每一片常春藤叶、每一块彩虹色的窗玻璃都拒绝戴安西娅的存在。“六边形”中央的草对她发火。“较大楼”厚实的大理石柱挺得笔直,像是生气的法官。“较小楼”窄窄的门似乎倾斜了,不让她进去。小教堂握紧了花岗岩和彩色玻璃拳头,关节处都是尖尖的怪兽。“六边形”那边,“住宅翼楼”大大的白石板因一层迷雾而变得不透明。“六边形”的六个边全都充满了敌意。这个地方是几百年前由治愈师建造的,但这里没有一个人真的像个纯粹的治愈师一样表示鄙视。自从被允许没有目的地地从这里毕业后,戴安西娅再来没有回过艾提斯利,现在的情况比她之前担心的还要糟糕。

    她差点想转身跑掉,但那样只会在“荆棘”中迷路,而且可能一条路还没找到就被什么东西吃掉了。所以,她逼着自己走上通往“较大楼”的尖锐台阶,他们正在“正式食堂”里等她。一阵冷意突然袭来,她把自己薄薄的黄边貂领黑长袍又往身上紧紧地裹了裹。为什么他们一定要她出席?她好不容易才开始打造自己没有魔法的人生。

    戴安西娅在黑暗的角落里找到一个空座,尽可能地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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