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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宫中的五皇子体弱多病, 一应宴席都甚少出现, 沈谦之与魏陵见过的次数,也是屈指可数。
    少年即便已竭尽全力去掩饰自己的神情, 但到底年幼,他眸中的憎恶,半分都未能逃过沈谦之的眼。
    五皇子年纪最小, 其母位份低微。虽也听建章宫的少傅说过,五皇子天资聪颖,只是被一副病体拖累了。但皇帝膝下还有贤妃的三皇子与宁嫔的四皇子,无论年纪还是母家,都比魏陵更适合储君之位。
    而今,太子之位却落在了这样一个无依无靠的小皇子身上。
    加之冯英德今日在早朝上所作所言,皆足以表明,这位无依无靠的小皇子身后之人,正是冯英德。这也的确是他的作风,奉天子以令不臣。
    借助傀儡皇帝,铲除异己。
    沈谦之在心内冷笑了一声,终是什么都没有说,直挺的站在奉天殿外,等待宣召。
    少时,里头传来大太监姜贯的声音:“宣皇太子魏陵、大学士沈谦之入殿。”
    闻声,魏陵身前的小太监先领着魏陵向内走去,沈谦之缓步跟了上去。二人一同请安罢,皇帝将他们传进了内殿。
    与方才大殿之上全然不同,此时的皇帝,卸了金冠,只穿一身黄绸亵衣,一头乌发垂在脸上,面色苍白的躺在榻上。
    “嘉容……你回来了。”见二人入内,皇帝先是唤了一声沈谦之的小字。
    这时,一旁的太监正端了一碗药上前,沈谦之顿了顿,伸手接过了那碗药。
    正要给皇帝递过去,便听一旁的魏陵呵道:“你放下,让我来。”说着,小小的少年满眼警惕着,便要夺过沈谦之手的碗,奈何他的个头还远远不够高,伸了伸手,也只到沈谦之胳膊上。
    “太子,不得无礼!”皇帝重重的说了一句,说话之间已剧烈地喘息起来。
    魏陵忙跪地道:“父皇息怒。”半晌后,他咬了咬牙,跪向沈谦之,道:“魏陵拜见太傅。”
    闻言,皇帝徐徐喘匀了气,道:“今日的功课都做完了?跑来这里做什么?”
    自打见着皇帝的那一刻,他的眼已红红的了,他从未见过这样的陛下。脸上没了往日的威严,却也少了许多生气,这让他愈加害怕起来。
    父皇此刻的模样,像极了母妃走时候的样子。她不再训斥他,要他收敛锋芒,也不再逼迫他做他不愿做的事。可他心内却丝毫高兴不起来。
    母妃脸上少了怒意,却也没了少有的欢喜,她总是倦怠的躺在榻上,似乎做任何事都能耗尽她的心力。
    他尽力去做一些平日母妃看了会欢喜的事,可她也只是浅浅的勾一勾唇。
    他甚至觉着,是老天爷将半个母妃都偷走了,人还是那个人,却又不像那个人了。
    直至他亲眼瞧见母妃躺在床上,彻底不再醒来时,他才明白,什么是“死”。便是她即便躺在你眼前,也再不能与你说话,不再问候你,不再关心你,甚至……
    不要你了。
    老天爷彻底带走了母亲。
    他垂下眼眸,不敢再去瞧榻上的皇帝,紧紧攥着小拳头,咬紧了牙,半晌,恭谨的回道:“儿臣的功课已给老师批阅完毕,请父皇过目。”
    魏陵说着,从自己小小的袖子中抽出一页纸,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隽秀的字。
    姜贯忙接过了纸,递到皇帝手中。
    皇帝此时何来气力阅览,但又不愿让他心内受挫,视线在纸上停了半晌,抬首缓缓道:“太子近日,颇有进益。”
    闻言,魏陵果真抬起了眸子,眸中似有星辰划过一般。
    冯大人说的没错,他不仅得到了太子之位,还得到了父皇的目光,父皇的夸赞。
    “小殿下,您先回去罢,陛下需要歇息。”一旁的姜贯,将皇帝手中的纸接了过来,交回了魏陵手中。
    魏陵双手接过纸,抬眸又深深瞧了沈谦之一眼,这才缓缓跪地道:“父皇保重龙体,儿臣告退。”
    魏陵退下后,沈谦之才将药碗缓缓递向皇帝,只见他摆了摆手,低笑道:“这些药,都是哄人的,不喝也罢。”
    沈谦之的手停在半空中,抬眸与姜贯对视一瞬,转向皇帝道:“陛下,怀仪……寻到了。”
    皇帝的眼中亮了亮,见他要撑着身子起来,一旁的姜贯忙过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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